下午,谢唯昭去了勤政殿。他到的时候赵屿尧还在和大臣议事,有了上次的教训,谢唯昭没有贸然走进去。
走到门口和萧公公一起站在门前。
“谢侍卫来了?”萧公公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和蔼。
“萧公公。”谢唯昭客气的向他打了个招呼。
“谢侍卫,刚才王爷吩咐了,说你若是来了可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可...王爷还在和大臣议事呢。我现在进去怕是不合适。”谢唯昭惊讶赵屿尧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萧公公看着他一甩拂尘,神色淡然:“王爷这样做想必是自有他的道理,谢侍卫直接推门进去即可。”
谢唯昭虽然心里疑惑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上前推门准备进去。
“谢侍卫。”临进门,萧公公叫住他:“你可知王爷正在见什么人?”
谢唯昭推门的手迟疑了一瞬,看样子萧公公好似有话要讲。便认真的等他的下文。
他也不卖关子对着谢唯昭道:“里头是尚书令,梁大人。”
尚书令,梁大人!梁正贤!当年密谋诬陷他爹爹的主谋!害他家破人亡的人!
谢唯昭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心脏好似大火遇见枯草一下子成了燎原之势。他多年寻找的仇人如今就在一门之隔。
谢唯昭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让自己失控。他现在还没有扳倒梁正贤的能力,在此之前他必须忍耐。
推开门进去,谢唯昭注视着站在殿中人的背影,眼眸紧缩。那人一身官服,通身气派得体,这身官服他年幼时也见过,每一片花纹他都无比熟悉。
年幼时在府门前接爹爹下朝,总是被慈爱的爹爹捞进怀里举得好高好高。这身官服曾经是他的梦想。年幼的稚子被这身官服拥着兴高采烈地说长大以后也要做爹一样的贤臣。
而现在,爹爹不在了。这身官服却穿在害死他的人身上。
谢唯昭的眼神太过冰冷,梁正贤总觉背脊发凉。一转头见一个小侍卫盯着他看有些恼怒这奴才也太不懂规矩了。
“你这奴才,没见本官和王爷议事呢吗?闯进来作甚?趁王爷还没生气快下去吧。”
梁正贤不愧为朝廷的老滑头,说话也是滴水不漏,若不是知道他的恶行。就这样看着倒是一副忠君报国,谦卑恭敬的忠臣。
看清他的脸,谢唯昭浑身都在发抖,就是这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本王叫他来的,梁大人不必在意。”
赵屿尧见那人站在角落处,唇色苍白眼神紧紧的盯着梁正贤。整个人都在轻轻的颤抖。
心里产生了怜惜,毕竟多年寻觅的仇人站在眼前却无可奈何。这种滋味是不大好受。
“你过来,到本王身边来。”赵屿尧朝他招手。
听到他的声音谢唯昭才唤回一些理智,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的神色,慢慢的走到赵屿尧身边站定。
“梁大人继续吧。”赵屿尧没管梁正贤略带探究的眼神,斜睨了一眼身边人。
一边听着殿中人的汇报,一边借着桌案的遮挡握住了那只微凉且颤抖不止的手,安抚性的捏了捏。
谢唯昭掌心一暖,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掌上。胸腔抑制不住的一阵酸涩连着心脏也跟着抽痛。眼眸闪烁悄悄湿润了。
谢唯昭垂着头站着,眼眸也低垂着看不清神色。而赵屿尧的手也一直没松开将他凉凉的手掌都暖热了。
梁正贤走后,赵屿尧将人拉入怀中。
“看清了吗?”
“看清楚了。”谢唯昭低低的答,那双总是平静倔强的眸子此刻填满了恨意。
赵屿尧将他拥在怀里,见他这副模样语气变得狠厉起来:“看你气的,要不本王直接找个由头将他杀了,给你解恨如何?”
谢唯昭睫毛一颤,吃惊的看着他。那可是尚书令正二品官员,掌握全国政务实权,就这样说杀就杀吗?不过是哄他罢了
“王爷说笑了。”谢唯昭淡淡的说。
“怎么不信本王?”赵屿尧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凝视着他:“只要你想杀,本王就能将他的头立刻奉上。”
尚书令,这个官职的权力太大留着也是隐患,不如杀了给怀中人解气。而且梁正贤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少小动作。真以为他不知道,这老狐狸手段狡猾不过是没抓到他的把柄。
但是他要是真想杀人,也用不着找什么把柄。毕竟他的愿望也不是做个开明的君王。勤于政事只不过是日子太无趣罢了。
谢唯昭看着这人双眸弯弯似笑非笑,带着一股宠溺。仿佛他若是想杀,下一刻就会在殿内看到梁正贤的头颅。
谢唯昭将手收回:“我纵然很想将他杀之而后快,但是这样做和当时爹爹被扣上污名冤屈而死有什么不同。我要让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他真正的用鲜血洗刷沈家的冤屈,还沈家的清白。这样沈家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赵屿尧听了唇角轻勾,不愧是谢唯昭,好一个清骨耿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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