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早早烧好水,并举着油灯仔细的照着亮,
直到看着老头儿把一个个弹片从周济山身体里取出来,扔在盘子里的时候,她眼圈儿又是红了。
她的周大哥就这样天天生熬着……得多疼啊!
待周济山身上的流脓和烂肉,被剜完,几乎双腿都没有肉了,有的地方已经露出累累白骨……
吴月死死的咬着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老周家的人就不是人。
以后,周老娘再来欺负周大哥,她非得给骂出去打出去不可。
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累得老头儿脸上都冒出了细汗,双手都在打抖,有些体力不支,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完了手术。
术后,坐在凳子上,老头儿喝了一口吴月沏的麦乳精,点了点头:
“谢谢。”
香甜呐,好久没有喝到过了。
“老人家,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救了我们的家。”
吴月觉得以后周大哥就是她和妮妮一辈子的依靠。
老头儿歇得差不多了,吴妮妮才笑盈盈的陪着老头儿离开。
她决定去送送老头儿,今天老头儿可是出了大力了,所以她从厨房拿了几个苹果,用布包好,直接塞给老头儿:
“这是给你孙子的。”
这老头儿眼神儿嗖嗖一亮,迅速收下。
“娃娃,我跟你说。”临分别前,老头儿看了看手中的苹果,小声道:
“你姐夫的腿能不能站起来,得靠缘份。”
吴妮妮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难道,六个小时的劲儿白费了?
“不是,我跟你说,大部分的弹片已经取出来了,有的太小,就是找谁也取不出来了,特别小的那种,而且嵌入骨头过深,不宜动手术,不然整个腿儿就废了,我能取出来的都取出来了。”
他都没有说,全国没有人能把手术做成这样了。
吴妮妮:
“到底能不能站起来?”
“不好说,最好的情况是站起来,但腿也是瘸的,还时不时发病疼痛那种。”老头儿实话实说,把苹果又向着吴妮妮不放心的递了递,连苹果都不敢要了。
孙子呐,算了,不敢搭进去了,他怕孙子万一被往死里揍,
凭直觉:他感觉这娃娃机灵又暴力。
吴妮妮又苹果推过去:
“这已经很好了。”
就算她吴妮妮凭着手术刀,恐怕也只能做成这个样子,嗯,顶多比老头儿好一点儿,毕竟老头儿有可能眼花,没看到弹片呢。
看到吴妮妮懂事,又善解人意,老头儿长长了吁了一口气。
刚才压下去的想法,长了芽似的又冒了出来,大孙子也不是不可以赔出去,
他亲切的打量着妮妮,笑着说:
“我家峥儿很喜欢和你一起玩。”
吴妮妮咳了咳:
“但,他能出棚子吗?”
老头儿笑容僵在头上,无奈道:
“不能走太远。”
吴妮妮:“那算了。”
老头儿感觉真扎心。
峥儿老实,玩不过这个小滑头,小滑头太机警,还是算了吧。
老头儿一颗火热的心从此凉了又凉。
准备牵线的手又又撤了。
快到山下的时候,老头儿对着吴妮妮摆手:
“娃娃,你回去吧,晚上凉。”他不希望这个白净的娃娃着凉生病了。
天渐渐凉了,
小孩子们受不住。
吴妮妮转身要走,突然回头:
“爷爷,你姓什么?”
老头儿笑了,这回子才想起问他姓什么,都晚了多少顿饭了:
“姓陆,明仁理,仁者理明的仁理。”
吴妮妮点头:
“我记得了。”
“陆爷爷再见。”
吴妮妮返回茅草屋后,
又呆了半个小时,周济山才醒过来,
她坐在小板凳边上,闻着一股子的消毒水味道,动动鼻翼,熟悉且亲切,并不熏人:
“姐夫,怎么样?”
“疼。”
吴妮妮掏出消炎药:
“这是消炎的,你吃了吧。”
吴月端碗过来,吴妮妮接过来,悄悄滴了那一碗底儿灵泉水,全掺入其中,一点儿也没有剩。
周济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看了眼妮妮,
妮妮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催道:
“姐夫,赶紧喝药。”
周济山直接接过碗,就着药,一饮而尽。
吴妮妮松了口气。
此时,
那一些灵泉水迅速淌过周济山五脏六肺,嘶嘶嘶的,像一团火球,蹿过他全身每个角落,每个角落瞬间又再次点燃了篝火……
同时,一些分散的小火球沿着血管游走,像一条点亮升腾人身气血的精灵,一点点的打通着周济山的七经八脉。
膨胀又热气腾腾的感觉突然一下子充满了周济山整个肺腑、身体,所有的疲劳与疼痛刹那间消失了。
他整个人觉得一下子有了力量。
就像荒废多年的废墟,倏的一下子被浇灌,顷刻就有了生机,
眨眼间,新芽破土,蓬勃生长,野蛮而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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