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学习就罢了,竟然还要在梦中考试。
还一场接一场。
这是什么可怕的梦!
师兄们看张川柏的眼神变得同情,这就是做神童的代价吧!
张川柏仰天长叹,“我要摸鱼!摸鱼!”
何以解忧,唯有摸鱼。
……
去年官田尝试养禾花鱼,发现鱼粪可肥田,水稻长得更好。
今年,跟风养禾花鱼的人更多了。
张川柏一马当先,挽起裤脚,跳进稻田里。
水凉凉的。
凉水养的禾花鱼,肉质才细嫩鲜美。
“唉呀!有鱼儿咬我的脚!”
酥酥痒痒的,感觉非常奇妙。
李善和卢照邻去年已经捉过一次禾花鱼,自认比张川柏有经验。
但是这些鱼灵活极了,刚要伸手去捉,就像箭一样溜走,溅起的泥水弄得他们满身满脸的泥点子。
张川柏敏捷多啦!
去年刺猹的时候,他习武未久,扑了一个空,摔得满脸寒瓜囊,一直引以为耻。
今年经过特训,他是射粽子第一,捉鱼也不在话下。
他弯着腰,眼睛紧紧盯着水面,双手慢慢插入水里,轻轻靠近鱼。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
一条禾花鱼在他的手里活蹦乱跳。
“哈哈!”
鱼鳞在秋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张川柏的脸仿佛也在发光。
他瞬间想到十八种禾花鱼的做法。
狄仁杰观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踩进软软的水田里,学着张川柏的样子,寻找猎物。
有一条鱼游了过来,他猛地伸出手,用力一抓……鱼灵活地溜走了。
“不急。”
他自言自语,继续尝试。
不远处,张川柏哈哈笑着,将捉到的鱼一条条甩进鱼篓。
“田家邀客启荆扉,曹门三杰扶醉归。秋入清湘饱盐豉,禾花落尽鱼儿肥。”
“南边一些乡村,有谚云:禾花鱼下酒,见者不走。每年捉禾花鱼时,见者入席,喝酒吃鱼,全村人一起热热闹闹吃席。”
张川柏说着种种传闻。
历史典故,他知道得不如李善和狄仁杰多,但是各种或真或假的传闻,他知道得最多。
“真的?”卢照邻问。
“当然是真的!”张川柏声音响亮。
就算是编造的,也没有关系啊!
古人杜撰得多了,独我杜撰不得?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
吃鱼要人多,捉鱼也要人多,才热闹又喜庆。
附近的稻田里,其他人家的小孩子也在摸鱼。
张铁柱大声说:“去年我家的禾花鱼熏干了,一直吃到元日呢!鱼干比新鲜的鱼还好吃!”
“柱子会吃啊!”张川柏夸赞,“若是有花椒、茱萸一起腌制,带着麻辣味,更香呢!”
“别说了,别说了!阿黄都垂涎三尺了!”
阿黄在田间蹦来蹦去,着急地“汪汪”叫。
它馋是馋,可是吃鱼真不是它的长处……村里的喵喵军团,才是摸鱼盛事最大的受益者。
左邻右舍的小儿们笑着忙碌,对张家的新客人不是很好奇。
只要张三郎不把皇子带来摸鱼,他们都不会好奇~~
“老大,你上次不是带着越王打稻谷吗?怎么不带他一起摸鱼?”张铁柱问。
“大王说,不想扰民。”张川柏说话间,又捉到一条肥肥的鱼。
李贞不是怕扰民,是怕被人弹劾扰民。
太子和魏王之间气氛紧张,连带做弟弟的,都得缩着脖子小心谨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狄仁杰听着张铁柱的话,以为张川柏跟越王是一起摸鱼打猎、穿一条裤子的朋友。
他不知道,张川柏跟李贞也就见过几次。
……
张家三兄弟又成了泥猴儿,和新泥猴儿李善、卢照邻、狄仁杰一起,抬着鱼篓满载而归。
狄仁杰的随从欲言又止。
自家郎君,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来江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禾花鱼焖、清煮、煎、蒸都好吃,尤以瓦罐煨煮最佳。”张川柏甩着身上的泥点子,兴高采烈。
“三郎,你这么会吃,将来去光禄寺为官吧!”张远志说。
“光禄寺?”张川柏目光一亮,“主意不错啊!”
在大唐,皇宫里的御膳由尚食局负责。
而光禄寺负责祭祀、朝会和宫宴等。
比如正旦大朝会后,皇帝宴请群臣;又比如有外藩使臣来,皇帝设宴邀请。
这些大宴席都由光禄寺负责操办。
李善说:“师弟习武那么辛苦,将来还是征战沙场,一刀一枪搏一个封妻荫子。”
立军功封爵改换门庭,不比去光禄寺操办宴席好?
张远志反对:“上战场多危险啊!我听闻,能当光禄卿的都是皇帝的心腹!那才是好官职呢!”
他在太医署吃过很多瓜,光禄寺珍馐署的官员家里,有各种宫宴“剩下”的食材。
对于田舍郎来说,珍馐非常有吸引力。
当上这个官,小三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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