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一案,为疯女案中牵扯最多,不止晋王府宫人、陈国公宴上宾客,更有神秘人熟人,大理寺却不曾记载,最后只将线索推于疯女。”贵妃这番言论,简直就是在打朝廷命官的脸,可惜他们无法知晓,不然定要参她一本。
“姐姐的意思是,晋王也许并非疯女所杀?”陈才人试探着问。
贵妃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晋王就是疯女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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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通为酷吏,却无能。
多数线索都是大理寺上官辛劳,而他只判断出定然有人攀爬过那侧围墙,而如此大胆,他自觉陈国公府下人定没有这个胆子,只有国公府大大小小一堆主子和花园里赴宴的宾客藏着“凶手”。
这把刀好用,但实在太钝了,他连晋王最后待的屋子都没去看,还是小吏遣了差役去守着。
他的恶意就像一只没拴好又没养好的恶狗一样,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流着涎水,竟敢直接包围国公府,在都不能判断可能的凶手时。
所以他得罪了京中的高门大户,须知陈国公的宴会上是京城所有高门显贵的儿女,加在一起连皇帝都要思量,而岑通却将他们无分贵贱地“请”进了牢房。
于是第二日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到了当今的御案上,满朝尽是痛骂声,对没什么能力只会叫人害怕的酷吏施加了许多压力。
而皇帝被赞英明——因为他收回了酷吏的权利派去了更英明的官员,还仁慈地安抚了各家儿女,并对才通过考察的进士们额外封赏。
在谢灏见过谢淑的第二日,圣旨带来了他的上任文书:中书舍人。
皇帝在圣旨上盛赞谢灏的词藻,比其他横遭此难的进士更繁多华美,而这在大家眼中理所应当:那可是状元郎!
也是权贵高门的心照不宣,谁都看得出来只要威远侯告老或去世,世子会直接封威远侯,不降等。
一时间侯府花团锦簇、烈火烹油,而主角的心思却不在此,依旧关注着晋王之死。
谢淑说,她真的只是爬了树,而那天他确实没法看到墙顶是否有痕迹,那么又是谁说了谎?
但是谢淑也说,那天墙另一边扔过来了一个东西,就藏在她怀里,是个银镂空莲花如意纹香球,谢灏见过了,确是宫中式样。
那天到底是谁爬过墙?似乎真的成了一个悬案。
但是诸君可别忘了,晋王那间小屋子还未提起过呐!
虽然那实在称不上“小”,在只有一个主人的王府里,能供王爷使用的屋子怎么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那是一间屋子,里头还连着走廊,内里开了一二三总共三扇门,除却那堵隔着的墙,就没有哪里是没有开门的。
而晋王死去的时候,那门扉是紧紧闭着的——是端来食水的下仆说的。
这样的好春光,晋王却不肯开一扇窗一扇门,也许他是烦透了一墙之隔那热闹欢快的宴会,也许是气恼陈国公不肯邀请任何一位宗室来。
总之大理寺来人的时候,仵作还是让王爷按原本的姿势倒着,他们不信任酷吏,于是还未曾有更详细的检查。
该如何形容这样一位风姿卓然的王爷最后的遗容呢?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形容词:诡异。
也许有说诡谲、怪异的,但无非都是同一个意思,晋王死得实在是太古怪了一点。
还有一点,那就是门扉一直是关着的,真真切切,一扇窗子都未开过,而落满尘埃的横梁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而晋王,形容他的姿势依旧是个难题,因为他的躯体扭曲,一直到大理寺来的时候早已僵硬,可他至死不肯闭上的眼睛仍看着那堵墙——因此岑通断定他一定是看那边逃走的凶手,而他的身体却难以言说到底是在朝着哪里,一只手也在和躯体一起扭曲着,只有一只手,本该死后无力落下的手,直直杵在那里指着一个方向。
不同于工作跟幻想一样的癫公岑某,他的上司,真正靠破案做到这个位置的能人直接利索地检查了那个方向的一切。
好消息:那个地方没被仆役或任何人破坏,有线索了。
坏消息:打扫得太干净,线索不多。
但已足够判断出曾在那里的疑似凶手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而非墙上痕迹的娇小身影。
那么当时除了仆役,到底在这里有几个人?
除却凭借被挪动过的茶杯可以判断的疑似凶手,并没有第三个茶杯,房屋没有任何破损,地上的痕迹也被去叫人的仆役破坏了。
而可以判断的就是,陈国公家所有仆从,无一消失,其中也没有任何一个时间可疑却近似两处痕迹的人。
反倒是一番搜查,揪出来表小姐的嬷嬷偷窃财物、正院的婆子玩忽职守、账房做假账贪墨等等糟污事。
而楮练还打听到一个非常炸裂的内容:这回不是丫鬟婆子的事了,陈国公的二儿媳跟她妯娌婚前私定过终身的一个表哥私通过,而这个表哥又是个阴阳人,跟陈国公家老五搅合在一起,还生下来过两个儿女,与常人无二,因着老五无妻,充作嫡子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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