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薛屏岫知道,这样的话本不该他来提,但是金天鸣和傅玄幽显然当局者迷,没事,这也算随身老爷爷的职责范围吧?
[你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探寻背后的秘密,尽管已经是合体期,尽管你们已经近千岁了,我很抱歉,实话太残酷了。]他努力斟酌着用词,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冒昧和多管闲事,毕竟他只是个日渐衰弱没有多大用处的灵魂……
[看吧,熙明一定会在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之前就提醒我们。]金天鸣的语气竟然显得还有点活泼,他收起了手头上的法器,随意往戒指里一扔,显出十分的孩子气来,显得并不可靠,却很年轻的样子。
[谢谢熙明妈妈——]傅玄幽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娇,他规规整整地把一堆七零八碎的工具规规整整塞进原先的小包,然后也一块送回了戒指。
他们此刻正在一处山谷里,身前是月芽花的生长之地,这种花五千年开一回,其中蕴含丰厚能量,非大乘不可用,是第九重封印的核心材料,必须要问道之心始终如一的人才能摘下,而心不诚者、不洁者触之轻则使花品相下降、触碰者受伤,重则花与触碰者一同消亡。
而金天鸣手里的月芽花根据熙明的判断摘下来至少有两千年之久,假若是万俟氏亲手摘下,那么她去世时应当也有千岁,绝不可能是葛家人口中修为低微的美丽女子。
但是更多线索已经无法探寻,他们已经去了好几处地方,当地没有记录,就自己按熙明判断的时间去查验久远的痕迹。
修真界的力量划分太明显,在四方,在中原,这些禁入之地背后是无数贪生怕死或凛然无畏修士的血肉,只有高阶修士进入不是此地对力量有限制,而是只有高阶修士才能在危险的环境中存活。
在金天鸣和傅玄幽眼里,这是环境恶劣危险遍布之地;而在薛屏岫眼里,这里的法则混乱之处清晰明澈,他能看清那驳杂断裂的线条,心头酸涩涌起。
而为何必须要存在这样的地方?他叩问心中那些纷乱的情绪,像是在逼问那个不存在的原主。
天材地宝生长是必须,而周边恶劣的环境,究竟是为了保护这些天材地宝和无法承受力量的修士,还是设下险地绞杀无辜误入之人?
而金天鸣和傅玄幽本是为了私心前来探寻久远的故事,却太入神了,他们要躲避无处不在的杀机,又要细心探查可能早已被磨灭的痕迹。
但是到最后,他们依然笑得轻松。
身处险境而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因为熙明依旧在身旁。
熙明没有继续听他们的心声,却一清二楚,如果他们只有自己,定是时时戒备不敢放松警惕。
“两个臭小子。”他不会有泪,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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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的馈赠使得金天鸣无需再忧虑剩下几样核心药材的难以找寻,而剩余的天材地宝时至今日仍供不应求,市场火爆而珍贵。
他和傅玄幽都不是什么年轻人了,虽然这一路走来并不慢,到底是不如年轻时激情洋溢,也就熙明还把他俩当小孩看。
当初踏上旅途前,他这边还好,接的单子都按时交付了,还有例行的去鲛人族为南绡安魂——尽管已入轮回,按鲛人族的习俗头五年一年一回,后面五年一回,要一直到南绡百年才结束。
而傅玄幽终于卸下了他奋斗了几百年的理想,从当年最初的奔走,到如今各大宗门和散修盟都建立起了完善的抚恤制度、妇幼老者福利制度,虽说受限于时代在薛屏岫看来相比现代还有许多需要改进,却已经是时代局限与外部环境之下能做到的最好。
傅玄幽五百岁那年,妇幼慈护协会正式在中原东面的广宁城设立,成为了这一座中原与乾元宗交界处城池入驻的又一大势力,并在傅玄幽晋升合体后正式设立东西南北四个分会,内部账务完全透明,并由出身高的女修或道侣关系中处于下位的修士担任监察,致力于下层女修士及不平等家庭关系等的保护等事项,为底层女修的男女不平等现象做出了卓越贡献。
在此过程中,熙明提出了不少意见,最终促使傅玄幽下定决心在关键时机成立了这个非盈利无权利性质的组织,名为组织,实则架构于各宗门之间,并拯救了许多空有实力但是依然在爱情里被CPU的女修士。
这样的情况下,傅玄幽最开始是放不下这些的,他这些年也见过太多例子,怕自己一抽身,这多年的努力就要随着镇压褪去倒退。
关键是,金天鸣压根没想要傅玄幽跟着:“这一趟纯粹是为着我自己的事情,你爱我,所以想和我一起去;但是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不想你陪我去涉险,不想要你因为爱我所以付出诸多。”
“此行凶险,而我不得不去;但是幽幽,我不想你去,不管其他多少理由也好,我希望你永远能在你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永远做你爱做的事情。”
“洛川城前些日子出了一起杀妻证道案;散修盟下个月的紫晶矿关系到各部门的新资金;离欢器师下旬的拍卖会需要有人坐镇……”他一条条数过,全都是傅玄幽之前记下的日程。
“洛川城那边本就有专门的协会办公室,比我离得更近的监察还有几位;之前培养出来的徒弟已经出师,是我压着他们让他们只能继续历练,盟内事务他们完全可以接任;离欢那姑娘心里有数,姐妹们已经有许多人约好过去……”傅玄幽一一反驳。
这么多年他身上早就少见当年的矜傲,虽如水温和,却也如大江大河,如大海一般:“你不能因为危险就不与我前去,没有友人同行也没有弟子、同门,我是你的道侣,但是女子与下位并不是柔柔弱弱需要待在家里的弱者,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迎难而上!”
“况且这些年来我们聚少离多……”他又放软了话语,“我本该早些辞去盟内事务,多年夙愿已成,最初我们四处游历永远同行。”
他看着金天鸣的眼睛,一池春水融融,恰如当年初见,那眼睛里总是温柔似水,却有不灭的明亮光彩,似星似辉,是浪涛上波光点点,不输满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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