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虞月禾回忆,她到底是哪里出色,才能通过这番考验?
[什么是最好的臣子?孤臣、忠臣、权臣?]她问0231,流芳千古的臣子或许能得青眼,但是帝王是很贪心的,他们也会嫉妒或是不喜,更甚至偏帮,昏庸的君王喜好一昧夸赞而无真才实学的臣子,贤明的君王喜爱为国为民、学识渊博而人品高尚的臣子,而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而君臣皆贤明,却性格不合,在漫长的历史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兄弟姐妹尚有不合,何况臣子与君王?
帝王召见,虞月禾表现过人,远超同龄的另外几位公主,学识逊于虞姣姣却有条有理,最重要的就是,她对于长姊亲近、孺慕之情,性格却温软不争,有主见而又限于性格,可为辅佐之臣,而不会出色超过虞姣姣。
尽管这次虞月禾也察觉到,此时帝王已经有了让女儿继位的心思,他挑选的并非是单纯的玩伴,而是绝不背叛的心腹,但是恐怕建安帝最看中的还是她表现出来和原主一样的软弱,这个性格缺陷若是臣子必然难以得用,对于不可能继位的女儿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优点。
[这个世界,要做就做果果类怡的那个怡。]虞月禾早就打定了主意,她第一个世界本就有意朝着类似的方向发展,可惜世事变迁,许多次事与愿违,上个世界最后年少情谊化作“君臣相得”,这一次,原主肖似生母的清艳容貌本就注定了难以有安生的日子,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呢?
就算他在原世界之后颇有点儿摆烂的意思,人嘛,总是会时不时热血一下的。
……
虞月禾回到珞葭宫不久,幽兰就告诉他,有很多,“很多娘娘派了人过来,想要见你,”她满眼担忧,漂亮的杏眼里盛满了对未知的无措,哪怕玫嫔在时她时常见到其他妃子们,还为玫嫔出过主意。
但是如今,幽兰的眼神惶恐,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幼儿一样害怕,她无措地再次问了一遍,“……我们该怎么办?”
就好像原本安宁的桃源忽然暴露出来一样,幽兰很害怕,身为宫女,名义上被小公主称为姑姑,她却没有任何应对高位主子们的能力,毕竟她只是个公主身边的宫女。
虞月禾只是软乎乎地抱住她,把小手塞到她手里,又亲昵地、没规矩地蹭蹭她吓得苍白的脸庞,安抚了她几句,又问了具体如何,得知只是派宫女来问过一句,就告诉她:“幽兰姑姑,月牙儿在这里呀,不要怕~要是再来人,你就正常拒绝他们便好,就说我年纪小精力短,不爱到处走动,愧受诸位娘娘好意。”
态度是一定得做出来的,毕竟宫妃各有各的心思,她这样没有母亲的小女孩还是跟着父皇、长姊更合适。
又叮嘱了素菊盯牢洒扫小宫女红果绿枝还有小太监,莫要被人收买了去,看好家门,她笑嘻嘻地跟素菊贴贴,便换下了之前穿的退红色衣裙,回去睡午觉了。
果然,这样拒绝之后,高位妃嫔们并没有再派人来试探她,似乎是很满意她的态度,也许还很高兴看到她左右为难的样子。
于是虞月禾像个最寻常的孩子般哭起来,她的眼泪沾湿海棠红的绫缎枕头,将她原本整整齐齐的、并不很长的头发蹭得乱起来,白净的小鼻子像是沾染了母亲的胭脂一样,桃花红一样的颜色久久没有褪下去。
0231见她睡着睡着哭起来,也慌了:【宿、宿主,你怎么啦?别哭别哭,是不是被原主影响太严重了,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不好,呜,不要哭嘛……】
0231在那里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虞月禾却只是坐在床上,肉粉色的帐子朦朦胧胧地垂下来,外头并没有一个宫女守着,一切都寂静而又孤独,像是被世界抛弃一样地安静。
[我没事。]快穿者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湿手帕,一点点擦过自己通红的眼眶,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暂时享有少有的隐私,[我梦见了原世界的母亲,仅此而已。]他优雅美丽的母亲,杜博瓦女士有着与虞姣姣相似的命运,却更不幸些。
像建安帝这样原本世俗规则的受益者,最后也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小女儿,选择与那萌芽的、对立的思想站到一块去,对面是无数千百年来教条下明白或不明白的同胞。
但是外祖父最终没有成功,而建安帝成功了,原剧情璀璨生辉,引来了无数想要改变历史建功立业的害虫,他们要吸吮时代的汁水,就算离开也要像蝉离开树木那样,留下一个被钻过的孔洞,世间好物不坚牢……
虞月禾的午睡后思绪只过了一会就被掀开帐子进来的幽兰打断,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生活里去。
……
不久后,空荡荡的珞葭宫由大公主虞姣姣做主,添进去了一座宫殿应有的配置、公主应有的侍从,从此虞月禾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这对性格如出一辙的父女手里。
就在那次召见悄无声息地过去一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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