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声。
隔着屏风,陈冰冰手指扣响桌面。
朝我们走来的凶悍男人,停下脚步。
令行禁止。
显然受过严苛训练。
气氛陷入沉默。
数秒后,陈冰冰问:“门外是哪位客?”
声音凝重。
我知道原因。
整个夜场,他们人手不少。
除了程老大带进房间里的,剩下部分,分散在夜场各处。
其中大部分,就在一楼大厅。
至少十来人。
负责盯着刘先生的动向。
一旦他有所异动,即便不阻止,至少也会通知一声。
现在,刘先生却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
没有任何动静。
出乎所有人预料。
除非那些人眼瞎,看不到刘先生的动向。否则,只剩一个可能。
刘先生轻而易举解决了他们。
这种武力值,没有人敢小觑。
陈冰冰也不敢。
这也是我自信离开此地的缘由之一。
刘先生为人沉默寡言,分寸感拿捏极好。
该给人空间时,未免让人困扰,他会主动降低存在感,甚至能做到相隔几步,就让人忽视。
就冲这份能耐,加上出身行伍。
还是杨老信重的贴身保镖兼秘书。
他的身手一定极好。
再加上我,一内一外,我自信能带着春花和小茹,安全离开这里。
只是,刘先生的身手,还是出乎我的预料。
老实说,要是交手,我没把握胜过他。
这还是头一次,一个人让我感觉这么强。
还好。
现在,刘先生和我同一个阵营。
这就令人十分安心。
且惬意。
我笑着答:“跟我来的一个朋友。”
陈冰冰开口:“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进来喝杯茶。”
守门的手下打开门。
刘先生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昂首阔步,步履从容。
一进门,他先声夺人:“喝茶就不必了。贝勒先生,我们该出发了,杨老和人约好时间,总不好让人久等。”
这句话,是警告。
告诉陈冰冰,他是谁的人。
陈冰冰很聪明,立马会意。
杨老在武陵,算是江湖宿老。
只要玩古玩的,就没人不认识。
但她有些不敢相信。
或者不愿相信。
我们竟然会和杨老有关。
于是她问:“敢问,是哪位杨老?”
我反问:“武陵还有第二个杨老?”
陈冰冰再次沉默。
那些手下也不敢出声。
房间里,只剩程老大的痛苦呻吟。
良久。
陈冰冰说:“不好意思,先前多有得罪。你们想怎么办,划个道,我全接了。”
她在无先前的嚣张气焰,主动服软。
我却反而高看她一眼。
进退有度,该硬时硬,该软时软。
善于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关键一点——不要脸。
场面话却说得挺好,没完全丢了面子。
那句“划个道,我全接”,看似强硬,其实就是让我们撩价。
但我懒得跟她讨价还价。
不仅浪费时间,而且小家子气。
有程老大签字画押的那张条子就足够。
虽然我无法借此,不费吹灰的拿到这家夜场。
但有人会乐意为此买单。
比如说……白菲菲。
当然,该收的利息得收。
我从来不吃亏。
尤其是对不对味的人。
我看向程老大,没有说话。
意思却不言而喻。
程老大该兑现赌注了。
陈冰冰这次没犹豫,喊道:“程老大。”
一句话,三个字。
让程老大浑身一抖。
他却没求饶撒泼。
即使眼神恐惧,依旧坚定的握住钉穿手掌的匕首。
深呼吸,闭上眼,他用力一拔,一划。
大片腥红泼洒开来,溅满整张桌子。
匕首落地,叮当作响。
程老大攥住手,跌倒在地,额头冷汗直冒,青筋暴跳,却一言不发。
牙关紧咬。
颇为硬气。
桌上,一小截肉色,静静躺在血泊中。
我一脸平静。
刘先生面色如常。
小茹很害怕,却用力瞪大眼睛,一眼不眨。
唯有春花,俏脸煞白,瞳孔震颤。
被吓得不轻。
我拉她手时,她娇躯一颤。
小手冰冷,仿佛失了血温。
事情了结。
至少暂告一段落。
我提上钱袋子,带着春花大步离开。
小茹紧跟在身后。
刘先生很细心的殿后。
但没有陈冰冰开口,其他人根本不敢乱来。
刚走到门口,陈冰冰的声音响起:“朋友,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会。”
我心里一乐。
还敢威胁我?
我头也不回的说:“我等着和你再续前缘。到时候,别害羞。”
撂下话,我们不再停留。
出了夜场。
温暖的阳光洒落周身。
喧嚣声此起彼伏,充满生活气息。
这一刻,春花恍如隔世,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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