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来信,很是客气。
王垕知道,这是因为其子公孙康在自己手中。
公孙度仅有二子,此前被关平杀了公孙恭,如今仅剩一子,自然得老老实实交换。
当着使者之面,王垕对孙程道:
“公孙度约我明日于沓氏县城东三十里会盟,交换人质。孟远,信中有言,你父母如今已然亡故,只剩一妻二妾,三子一女,总共七人,并有你家中侍女八人,共十五口。以你家中十五口换其子,你可愿意?”
听到父母亡故,孙程脸色悲戚,但却并无办法。
他总不能一气之下,就妻儿都不要了。
“但凭主公做主!”
“好!既然我做主,那我便向其提出要求,你父母虽亡故,却死要见尸。”
孙程一愣,不知何意,王垕耐心解释道:“他定将你父母弃尸,若找不到父母尸骨安葬,你为不孝。”
听王垕之言,孙程顿时泪如雨下,哭拜谢恩。
王垕却心道:不让他派人回去找孙程父母尸骨,怎么拖延时间,直到北渤海冰雪化掉。
这一波操作,拖延了时间,挫了公孙度锐气,又让孙程感恩,一举三得。
公孙度使者无奈,只能将王垕之意带回。
没办法,对方说的乃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父母尸骨皆无,作为孝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公孙度没想到王垕会来这一出,如今他虽到沓氏县城,但却不敢领兵来攻。
“主公!王垕如此刁难,当为拖延时间。属下见其所修新城,墙高已然三丈,却还在命民夫赶工,若其城墙修至四五丈高,我若攻城,却哪里有如此高之云梯。便是有,攻城时难度极大不言,一旦攻城将士自云梯掉落,岂非骨骼寸断?焉有活下来之理?”
阳仪对于王垕修筑城墙,起初不以为意,但这两日他亲自查探,却发现了此点。
但他的想象力却还不够,王垕可不会仅仅修筑四五丈高。
汉时城墙,一般县城仅仅两丈,也就五米,皆为夯土,郡城可接近十米,大概三层楼高,便是长安城,有石基,亦不过十二米,上窄下宽,基座宽度十六米。
在唐宋时期,西安城墙?最高也不过十四米,后来南京城墙?高最多不过十八米。
王垕此时却已经修了十米高城墙,城墙主体夯土而成,外包红砖,水泥加固,而且还在继续。
他打算把这里城墙修至七丈!
按照此时一丈两点四米,七丈就是近十七米!
反正修城墙最为简单,有人取土即可。
城墙看上去大气,里面全是土,两面才是砖墙水泥。
王垕之所以将城墙修高,实在是这大连港太重要。
说是整个北方最好也不为过。
首先,地理优势,此地处于辽东半岛南端,渤海沿岸,三韩沿岸,东莱郡,皆以此地为中心。其次,气候优势,大连湾位于渤海与黄海交界处,受沿岸暖流影响,海水温度较高,冬季不封冻,可全年通航,其三,周围没有大河注入,便无泥沙问题,免去繁琐清淤工作。
他是准备于此屯驻一支水军,把这里建成东牟的北方屏障。
却说公孙度也隐隐猜到,王垕其实在拖延时间,但没办法,唯一活着的儿子在对方手中,不得不照办。
“命人回襄平,找到孙程这贼子父母尸首,谋两副棺椁,即刻运来,不得有误!”
“喏!”
“主公,那王垕既然大修城墙,要将其击败,我亦需多做准备。他欺主公无水军,主公可于海岸暗中征集船只,那时从其身后偷袭,或可一举而定。”
公孙度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似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
“不!征集船只可以即刻去做,但却并非偷袭其港口。”
“主公莫非~?”
阳仪想到一个可能。
“直下东莱郡!”
听到公孙度斩钉截铁之声,阳仪眼睛一亮。
“主公此计甚妙!如今那王垕黄海水师正攻句丽国,其陷阵营与玄甲铁骑营,又在此地,主公正好趁此机会,攻其不备!”
阳仪不是没想过如此,但一来此前所派探子,没有一个回转,所以他并未做如此想。二来他先入为主,总认为辽东并无水军,亦无船只,要征集渔船,送兵马跨海,难度极大。
但公孙度大军至,情况又全然不同。
只需派出大军,沿着数百里海岸线征集船只,将大军送至对岸黄县,便可攻下黄县,于黄县调集粮草,攻取东牟。
但他们却不知道,小船送不了骑兵,便是有千余艘船,亦不过送一两万兵马。
一两万兵马,能否攻下黄县还是两说。
黄县有太守管统五千郡兵镇守,城西北煤矿,还有数千东牟步卒。
王垕此前征兵,东牟县兵,已然达到一万五,除了一千在盐场晒盐,五千在县城维持治安,三千于煤矿镇守奴隶,还有六千,一直在训练,主将正是王垕绝对亲信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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