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今天还要喝啊?”
喝了五日极苦无比的汤药之后,宋墨心里有点崩溃,终于在朝雨冷着脸给他端药的时候问了出来。
“哥哥不会是怕苦吧?哥哥会怕药苦,却不怕我和娘亲心疼,难不成是我和娘亲不在哥哥心上了?”
“我错了,我喝。”
宋墨看了一眼朝雨,眼睛一闭就把眼前的汤药一口闷了。
再睁眼时,屋里哪还有朝雨的身影。
朝雨出了营帐,对跟在身后的陆鸣说道,“午时不用熬药了,我哥已经好了。”
“那刚才少帅喝的是......”
朝雨转头乖巧一笑,“黄连汁呀。”
碎月低头浅笑,跟在朝雨身后上了马。
定国公府,国公夫人刘氏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觉得有些腹痛,身边的侍女连忙出去找产婆,嬷嬷扶着刘氏去卧房。
朝雨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刘氏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
朝雨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在床边给刘氏诊脉。
“舅母,您如今身子弱、气血空,我让人送来的参丸都是调配好的,每日一颗,慢慢就能补回来。”
刘氏拉着朝雨的手,“这些日子多亏有你,要不是你看出来这孩子近日便要出生,让我早早准备,我定是要受一番苦了。”
“舅母忧思过重,这一胎才有早产之嫌,后面定是要好好调养的。弟弟的话,最好给他喂一些羊乳,容易消化。”
刘氏看着怀里的孩子,抬头对着嬷嬷说,“咱们附近可有庄子畜羊?”
嬷嬷想了想,“福亭没听说过,倒是贞定有一处。”
“贞定?”
朝雨看向身后的碎月,前两日碎月去联系窦昭的时候,她便是在贞定。
“正好我在贞定有旧友,我让人去找找吧。”
朝雨回去之后还没给窦昭写信,京师就派人来了,要请定国公回京述职。
“碎月,去查查他们是从哪条路返京。”
朝雨落笔写了一封书信,大致内容便是定国公返京,恐生变故,有一子在福亭,万望相助。
将书信封好,朝雨出去寻了陆争。
“哥哥,陆争借我一用。”
宋墨看了一眼朝雨,又看了一眼陆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陆争,这封信,你帮我送到镇上的如丰药铺,交给吴掌柜,一定要交到吴掌柜手上。”
碎月回来的时候,正好和陆争擦肩而过,朝雨看到她回来,连忙问道,“如何?”
“走水路。”
“回去拿好东西,咱们跟上。”
朝雨看着宋墨跟在蒋梅荪身后走出营帐,前面站着的都是京中缉影卫,蒋梅荪带着自己的几个近卫跟着离开。
朝雨绕着营帐走到严朝卿身边,“严伯。”
“小姐?你不是应该在定国公府?”
“我带碎月跟着他们一同返京,有情况会告知你们,若是福亭有变,便带着舅母他们去贞定,自有人会接应你们。”
严朝卿大惊,“小姐可有保全之法?”
朝雨定定的看着他,“放手一搏。此事先别与我哥说,以免他关心则乱。”
说完,朝雨便同碎月离开了军营。
定国公他们一行人上了船,朝雨和碎月跟了上去,“我是英国公府宋琰,劳烦大人通传一声。”
缉影卫的大人很快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朝雨,问道,“宋小姐为何会在福亭?”
“家中长辈在此,特来探望。”
“宋小姐今日有何事?”
朝雨微微行礼,“听闻舅父今日返京,便想着能否一同?”
缉影卫的大人被旁边人拍了拍,本想拒绝,但是朝雨捂着腰,“本想着不劳烦各位大人的,但奈何身上有伤禁不住马车颠簸,也不知何日才能到京城,这才相求。”
缉影卫的大人点了点头,“那宋小姐便同行吧,你去收拾个房间出来。”
“多谢大人。”
次日傍晚,朝雨听见门外有动静,看了一眼碎月,碎月便悄悄跟了上去,看到几个缉影卫将昏迷的蒋梅荪拖进甲板下的船舱。
碎月回来禀报,只见朝雨攥紧了拳头,“近卫呢?”
“未见一人。”
朝雨的拳头一下子就松开了,君要臣死......舅舅是故意的,他独自一人上船,是在赌这位自幼相识的帝王对他还有一些年少的情谊。
可是......凭什么?
朝雨闭上眼睛,眼前是因为粮食送到而开怀大笑的将士,是捧着热粥坐在棚子里的难民,是舅母怀中新出生的弟弟,是巡视回来看到灾后重建时放松下来的哥哥......
就因为那一点点猜忌......真是可笑。
朝雨抬眸看向门口,碎月慢慢抽出剑。
门被砰的一脚踹开,进来两个黑衣人,手上还拿着海匪用的长刀。
碎月直接迎了上去,挑开了其中一人的刀,一剑刺进另一人的肩胛骨。
朝雨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这还是前年生辰宋墨找人给她打造的,削铁如泥、绕指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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