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城郊,午夜亥时。
送葬的队伍悄悄摸摸抬着棺材出了城,林夕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世界的葬礼,害怕得头皮发麻。
她真的后悔说要一起来看赵宇下葬,这个时间这个气氛,实在是太恐怖了。
只见赵夫人披麻戴孝,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鸡头上也扎着白花。
因为赵宇的儿子赵恒人在盛京当官,没时间赶回来,只能拿一个公鸡代替。一行人沉默地抬着棺材,只能零星听到赵夫人的呜咽声。
“注意四周,贺兰泰,说不定那个凶手会埋伏在附近。”
她压低了声音,凑在贺兰泰耳边轻声嘱咐,他嗯了一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着周围。
终于走到了原定的坟地,这里似乎是灵川郊外的一个山头,大大小小的坟包不少,林夕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现在是深秋,天气本就已经冷了,此刻的气氛更是让她通体生寒。
就在一群工人挖土的时候,异状频发,先是一铲子下去,地里流出了不少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
“血,有血!”
众人毕竟都是熟练的抬棺匠,倒不至于作鸟兽散,但碰到这种邪门事儿还是害怕得很。
“赵知县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真是生了急病吗?”
为首的那个男人把铲子一丢,粗声粗气地质问赵夫人。她脸色一白,害怕得浑身发抖,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赵夫人这副样子,抬棺的男人更是借题发挥,步步紧逼。
“不会是你毒死了赵知县大人吧?否则怎么会这么着急下葬?真是个毒妇……”
“别乱说话,王五!”魏无言到底是一县主簿,说出的话气势分量都足了些。“老赵他确实是枉死的,但是跟嫂子没关系……死者为大,现在得赶紧让他入土为安。”
“不是我不想让他入土为安,你现在看看,他这棺材还抬得起来吗?”
说完,便指挥着几个大小伙子去抬棺,与刚才路上不同,此时他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推动那棺材分毫。有个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朝王五汇报。
“报告师傅,真抬不起来,恐怕是有怨气!”
王五的脸色马上沉了,吩咐其余人停手,抱着胳膊蹬着魏无言。
“魏大人,您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当官的,就欺负我们这些抬棺匠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说清楚,今天我王五就自认倒霉,银子我不要了!你们爱找谁找谁下葬去。”
林夕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至哆嗦了,只感觉到手臂一暖,整个人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冤有头,债有主。别怕,他不会找你的。”
贺兰泰的声音安定又有力量,让她那颗悬起来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林夕闭上眼睛,努力察觉着空气中如千丝万缕般的各种情绪,找到丝线的另一头。
在一群愤怒或者恐惧的情绪中,她感受到了一丝……戏谑?
林夕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南方的树林。
“有人……就在树林里面,贺兰泰,我们去追!”
贺兰泰轻功了得,她话音刚落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林夕也紧随其后,足尖轻点,动若脱兔。
一群人被突发情况惊呆了,顾不上那许多。
“这个,什么情况啊?”
“我离得近,好像听见那姑娘说树林里头有人……”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等着贺兰泰与林夕回来。
“刀剑无眼,我劝你乖乖站住!”贺兰泰飞出几枚柳叶镖,正扎在那人身后的树上,入木三分。那人似乎没想到林夕与贺兰泰能够在黑暗中如此精准地分辨出他的位置,愣了几秒,贺兰泰已经离他只有四五米了。
他赶紧掉头就跑,林夕也追了上来。
“你就是那密信的主人对吧,给我停下!”
她抬手凝结出一条水练,宛如蛟龙,呼啸着破开夜色,朝着那人的足腕纠缠而去。只听得扑通一声,那人被绊倒在地,还未等他爬起,贺兰泰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的颈上。
“不想现在就被我割开脖子,就老老实实跟我过来!”
贺兰泰揪起他的脖颈,强迫他站起来,拖着他往下葬的棺材那边走。
“呵呵……你们怎么会发现我在这里?”
月光照耀下,只能看到这男人纱巾覆面,一双桃花眼勾人得紧。
林夕的鼻尖翕动了一下,又闻到了那蜜合香的气味。
“蜜合香的味道……果然是你。”
“小姐的鼻子好灵啊,这可是南诏贡品,千金难得……如何,要不要我也给你涂上那么一星半点?保准能经久不散。”
“老实点!”
贺兰泰见他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连拖带拽把人扔到了棺材前面,踢了一脚他的膝窝,他再不情愿,也只得跪下。
“魏大人,您认识这个人吗?”
魏大人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你与赵大人通讯的密码本在哪里?还有其他的密信……还有那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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