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泰疑惑地看着倒在院里那两个壮汉,刚才他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动手的声音,她是怎么瞬息间就放倒两人的?
于是,他看向林夕的眸色越发深沉起来,她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那天在飞刀摊子上,他确信自己的轻功不会发出声息,但在他出声前,她就发现了自己。
林夕要是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估计要笑得肚子疼了。
问清楚了村长家在何处,也不放心留下白芳静与她父母,便与贺兰泰两人一道带着他们出来了,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地里劳作,倒是没碰上几个人。
“这村长欺负我们家好多年,连分给我们家的田都是最差的,我们想走,还把我们关起来……连我父亲一把年纪,都被人打了一顿。”
白芳静红肿着眼睛,在路上把委屈都告诉了林夕。
“解决了求雨之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离开这村子,但你们有去处了吗?”
白父白母沉默了,看到这副样子,林夕心里便是明白了几分。
“走便走,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贺兰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林夕拽过他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你这女人竟然掐本……我。”
“你这不食肉糜的家伙,世界上有很多人吃饭都吃不饱的。”林夕将他拉到前面,才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若不是白小姐性命有虞,他们也不会随便离开村子,家里的房子与薄田都在这儿,离了这里,一家子难道要去街上讨饭么?”
贺兰泰倒是一副真没想过的模样,沉默了下去。
“不就是银子么,我给他们几个便是了。”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你容我想想。”
林夕何尝拿不出银子来,她身上是装着钱包的,里面的银子够这样的农户全家吃几年,贺兰泰说不定带着更多,王子殿下出远门,哪能不带钱?
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给钱的话,容易遭人惦记,就算举家搬到别的地方,没有谋生的手段,还是只有坐吃山空的命运。
白父白母看起来老实敦厚,一看就是半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你刚才说,村子里的田是村长分的吗?”
林夕放慢脚步,跟白芳静攀谈起来,对方对她很是信任,把目前的情况全跟她说了。
“原来如此,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们好好在村子里劳作。我可以借求雨一事,要求他分一块好一些的田地给你们,还会和村长说清楚,下雨跟河神并无关系,不要再做这种糊涂事情。”
白父白母听了,激动得要给她磕头,但是被她拦下了。
“叔叔阿姨这是做什么,要让我折寿的——还是等事成之后,请我们吃一顿饭就好。”
她要的感谢很普通,但总得让他们有所表示,才能让淳朴的农民放心。
说话间,已经到了村长家,白父去敲门,村长似乎被打扰了清梦,嘴里嘟嘟囔囔地来开门。
“来了来了,谁呀一大早——白福?你怎么来了?”
村长脸色大变,但带着林夕与贺兰泰二人,白父也有了几分底气。
“家父年轻时,在山中曾救一仙姑,有恩于她,今日知我白家有难,特云游至此,来帮我们村解干旱之苦。”
这话是林夕教他的,若是用寻常法子来引荐给村长,村长一定是不相信的。
村长看了看林夕,心里也犯起嘀咕。
“仙姑?这姑娘看着就是个女娃娃,也没穿什么道服啊……”
“施主此言差矣,道在心中不在身,吾云游多年,行走人间,大隐隐于市。”
一段咬文嚼字,瞬间给村长镇住了。
“白福说,你有办法解决干旱?我告诉你,我们这可是快一年没下雨了,连村外的河川都有干涸断流的流段……不是我心狠,芳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村长惺惺作态的模样把白芳静气得够呛,但为了大局计,她还是生生忍住了,转过头不看村长那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
“这些事情本仙姑已经知道了,我有办法解决,村长能否快些把村里人都聚起来,顺便为我准备黄纸朱砂毛笔,若是没有朱砂,雄鸡血也行。”
“这个好办,黄纸毛笔都有,没有朱砂,但家家户户都有养鸡的。”
村长见她要这些东西,心里已然信了几分,把林夕一行人都请进了家中,狠狠地敲响了一面锣。
连敲了三声,又去准备了林夕需要的东西。
“这是干嘛的?”贺兰泰小声在她耳边问,他出身北昆,自然是不懂这些道教的东西,林夕朝着他微微一笑。
“用来画求雨用的符纸,放心吧。”
东西都拿来之后,林夕轻轻蘸了蘸碗里的鸡血,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一口气写了个连笔的英文符,是的,林夕哪里会画符,但要说鬼画符糊弄人,莫过于在纸上写句花体英文更能忽悠人了。
她还真就在黄纸上面拿鸡血写了个“rain”。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