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网兜空,落在水中,吓得水中鱼儿四处逃窜,有人将绳索往回轻轻一抖,渔网便给收了回去,林方墨眼角直跳,这一幕似曾相识。
“吾命休矣!”林方墨心中长叹,然而看到李碧云挡在身前,他心中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借着这点温暖生出许多的勇气,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曾轻言放弃,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如她吗?
想到这里,林方墨强自镇定下来,往前挪动脚步,跟李碧云并肩而立,冲着岸上人喝道:“你们这些无良之辈,光天化日,烧杀掳掠,早晚要叫朝廷剿灭,一并抓去开刀问斩。”
林方墨的恐吓并没起到丝毫作用,反而引起对方的群嘲,继而是一阵癫狂大笑。
“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子,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傻得可怜,朝廷?朝廷是官老爷的朝廷,岂会在意你们这些贱民的死活。”一个全身被灰袍包裹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说道。
林方墨噎得一愣。
“多行不义,朝廷不收你们的命,自有老天爷来收,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也莫要猖狂。”李碧云一旁帮腔。
那人仰天大笑:“你见过老天爷?把他叫出来,跟咱爷们照量照量。”
“老天爷可看不上你们这些个毛贼,当天底下高人多的是,自有人替天行道灭了你们。”林方墨又找回气势。
“够了,我可不是来陪你们耍嘴皮子的,真当我看不出你们在拖延时间?怎的,难道今时今日这般境地你们还觉得有人能来救你们?”
“哼,你们把左家父子怎么样了?”李碧云问道。
“怎么样?你觉得呢,一座半真半假的六合阵,难道能挡住我们数百兄弟吗?”
数百?林李二人心中大惊,难怪跑到这里依旧被堵住,对方尚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密林之中,可他们也想不明白,这许多人到底为何要对他们下手,自己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对方如此兴师动众。
林方墨心想,自己身上是有一些稀罕的外物,比如那瘟龙道人托付给自己的金符,比如自己那块砚台,大约都是好东西,但这些都是极隐秘的事,不为外人所知,该不是冲着这些来的。
李碧云也在思忖,自己双亲皆亡故,举家被灭,剩她一个人,身上唯有一颗鲛珠,但这是她父亲早早私下里托付,连她母亲都不曾知晓,且那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李家的鲛珠被人所夺,又怎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呢?
二人心思百转只在顷刻之间,眼前情势却愈发紧迫。
说话那人祭出一面巴掌大黑色旗子,迎风见涨,飘在那人身前,猎猎作响,旗面上钻出无数狰狞恶鬼朝林李二人扑过来,恶鬼带起阵阵阴风,在水面上激荡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鱼虾死了一片。
李碧云只得仗剑挺身,奋起反击,长剑在浑厚内息的灌注之下带起一阵罡风,斩在扑来的恶鬼身上,恶鬼当即被撕裂成黑雾,但那散碎的黑雾迅速聚合在一处,摇身一变又是完好如初的一个恶鬼,如此反复,杀之不尽,李碧云却渐渐感到力有不逮,护着林方墨且战且退,堪堪又回到了密道的出口。
周围的恶鬼却未减反增,越杀越多,初时李碧云尚能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到后来气力跟不上,乱了章法,漏洞就多了,一只三目双口恶鬼穿过剑气形成的屏障,直扑林方墨,就连这没有脑子的恶鬼也知道林方墨好欺负。
“笨蛋,蠢材,你那便宜师父怕是要被你气得活过来骂你一顿。”
一个声音在林方墨耳边响起,把他吓得一个激灵,原本面对那恶鬼就已经把他吓得够呛,差点就要尿出来,此时这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仿佛有人趴在耳边低语,但听语气有似乎不是对面那一伙的,甚至有些许熟悉。
“是白芽儿。”林方墨心中一震,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师父残魂消散之前留给自己的白虎魂体白芽儿,意识到白芽儿的存在,林方墨心中忽然有了计较,他连忙摘下后背上的包袱,拧了个扣握在手中,将那包袱当成一条短棒甩出去,迎面撞在扑来的恶鬼脸面上。
噗的一声,那恶鬼四散裂开,几缕黑雾缓缓消散,却并没有再次凝聚,林方墨看了心中一喜。
“臭小子,你把老子当什么?”白芽儿的声音充满愤怒。
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林方墨可不管许多,他索性把砚台拿出来,如一块青砖握在手中,看准扑来的恶鬼当头拍下去,那恶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烟消云散了。
“堂堂人王砚被当成板砖,历代人王也要给你气活了。”白芽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浓烈的不满。
但林方墨很开心,他站在李碧云身后,一砖一个,把近身的恶鬼全都送去轮回,竟隐隐有些欲罢不能的味道。
意识到战局的不妥,放出恶鬼那人将旗子收回,拿在手中再看,原本漆黑的漆面已经开始泛白,看得他心疼不已,同时又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料理眼前两个年轻娃娃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不想自己的法器被损毁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惊怒,大喊一声“人来”,只见密林之中飘出十余个人影,这些人无一不是灰袍包裹,出了密林如电般到了先前那人身边,陆续钻进那人的身躯,仿佛冬日里越滚越大的雪球,融合之后的那个人身形开始暴涨,由原先一个正常身量最后变成两丈高的巨人,两只眼睛闪烁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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