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局的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晃晃悠悠,仿佛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徐耀华像尊木雕似的坐在那儿,双手死抠着裤缝,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度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他心里头那股子火啊,烧得他眼眶通红,一想到叔叔徐兵不明不白地惨死,他就跟被千万根针扎似的,疼得直哆嗦。
那徐兵,可是从小疼他护他,比亲爹还亲呐,如今却倒在祁同伟的枪下,这仇不报,他咋能甘心?
侯亮平坐在对面,眼神犀利得跟两把刀子似的,仿佛能直直捅进徐耀华心里,把他那些藏着掖着的想法都给挖出来。
侯亮平手里翻着笔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里暗忖:祁同伟这家伙,简直就是颗不定时炸弹,原本以为就贪点污受点贿,没想到还背了条人命,这案子要是深挖下去,汉东不得地动山摇?
“徐先生”
侯亮平把笔搁下,声音沉稳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您老老实实地,把那天晚上瞧见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跟我说了,在场的每个人、每个小细节”
“都别落下,这可重要得很。”
徐耀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悲恸和愤怒都强压下去,稳了稳声音才开口:“那天晚上啊,我叔在吕州市郊一别墅请客,乌泱泱一屋子人,我就缩在角落里。”
“当时那场面,大伙推杯换盏,热闹得很。谁知道,突然‘砰’一声枪响”
“我一抬眼,就瞅见我叔直挺挺倒在地上……”
说到这儿,他声音一哽,眼眶里的泪再也憋不住,簌簌直落,“是祁同伟开的枪,我看得真真儿的!”
侯亮平面不改色,手上的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可心里却像被重锤敲了一下。
他瞧得出来,徐耀华这是被仇恨和痛苦给填满了,一门心思就想报仇,这破碎的家,被权力和暴力折腾得不成样子,也真够惨的。
“除了您,还有别人瞅见没?”侯亮平追问道,“比方说,林氏集团、建工集团那些人?”
徐耀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他们?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都装没看见。祁同伟在吕州那可是只手遮天的主儿”
“谁吃饱了撑的去惹他?得罪了他,自个儿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侯亮平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明白徐耀华没瞎说。
这些个商人,平日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事到临头,保自己要紧,想让他们出面作证,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寻思着,高育良推门进来了,脸上挂着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好像啥事儿都在他掌控之中。
“耀华啊,苦了你咯。”
他几步走到徐耀华跟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那派头就跟救世主似的,“你放心,正义这玩意儿,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祁同伟犯的事儿”
“铁定得受到法律严惩,跑不了。”
徐耀华仰头看着高育良,眼神里满是复杂的东西,有期待,可又藏着那么一丝怀疑。
他心里犯嘀咕:这高书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真能替我主持公道?不过眼下,他也没别的招儿,只能把这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
“高书记”
徐耀华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想给我叔讨个说法,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高育良点点头,脸上摆出一副赞许的模样:“你放心,咱们肯定不让你失望。祁同伟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一桩桩、一件件”
“都得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清白,还社会公道。”
瞅着高育良出去的背影,徐耀华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滋味都有。
他也不知道信这伙人是对是错,可眼下,只能赌一把,就盼着白道的力量能压过黑恶势力,给叔叔报了仇。
审讯室外,侯亮平瞧着高育良走远,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心里门儿清,高育良这也是在演戏、在算计,不过没关系,到底谁算计谁,日子长了,自然见分晓。
“侯局长”
陆亦可悄没声儿地凑过来,压低声儿说,“我咋觉着这事儿透着股邪性呢?祁同伟,他咋能干出杀人这事儿?他平时不挺谨慎的吗?”
侯亮平长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有些人啊,一旦沾上权力这玩意儿,就跟吃错药似的,变得疯疯癫癫。祁同伟就是这类人”
“八成是觉着自个儿能一手遮天,干啥事儿都没人管得了。”
林华华站在一旁,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直发慌。
她咋也想象不到,以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市委书记,竟然能犯下这等滔天罪行,这一下,把她心里对这世界的美好认知都给砸得稀碎。
“可……可我觉着祁同伟不像那样的人啊。”
林华华不甘心地嘟囔着,“他以前,多努力上进啊。”
陆亦可伸手拍了拍林华华肩膀,轻声安慰道:“华华,你还太年轻,不懂得人性这玩意儿有多复杂。有些人,戴着面具时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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