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道了谢,纷纷坐下后,一名黑衣护卫忽然匆匆而来。他对居中而坐的花怜月一抱拳,道:“主母,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张小姐与谢副将。”
“谢副将?”花怜月狐疑的问道:“翁老将军我倒是见过,这位谢副将又是何方神圣?”
凤七淡淡的道:“主母有所不知,翁老将军因为旧疾复发,一直卧床不起。最近都是这位谢副将暂时负责管理军中大小事务。”
“原来如此,我说张小姐怎么突然出了庄子,原来是去请这位谢副将来主持公道。”花怜月忽然轻轻一笑,道:“来都来了,就请他进来吧!”
“是!”
丹翠山庄外,凤五带着几个护卫持剑将所有人挡在了山门外。谢副将带来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的拔出兵刃与山庄护卫们对峙着,气氛凝重无比,大有一触即发的迹象。
张远扬则狼狈的拦住张姣。他强压心头的怒火,道:“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张姣冷笑道:“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既然县老爷病了不能管事,我就将城里能够管事的请来看看。画秋身份特殊,远扬,你也不希望大姐为此被太子妃怪罪吧!”
“张小少爷,那位画秋姑娘可是我谢家的丫头,今日就算张小姐不来寻我,本将军也不能看着她枉死而不管不顾!”
说话的正是谢副将,他三十五六的年纪,正当壮年。黝黑的皮肤,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阴冷寒芒。这番话他虽然是笑着说的,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张远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先前进去报信的护卫已经去而复返,他飞快的在凤五耳边低语了几句。一直按着剑柄,面目严肃的凤五蹙了蹙浓眉,最后无奈的松开手。
他上前一步,抱拳扬声道:“我家主母请谢副将进去一叙!”
谢副将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一把推开碍事的张远扬,抬腿往山庄内走去。
张姣轻蔑的一笑,侧头对面色铁青的张远扬道:“远扬,我若是你,此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速速远离这是非之地。明日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回来,日后贤王他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发落到你的头上。”
张远扬咬牙道:“莫非在大姐的眼中,我还是那怕事的孩童吗?”
张姣微微一愣,嫣红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她提起裙摆,丢下愤怒的张远扬,紧紧追着谢副将而去。
“哈哈哈,想必这位就是让贤王神魂颠倒的月夫人。”谢副将狭长的眼眸毫不避忌的在花怜月周身打量着,凤七眉头一皱,立刻上前几步,挡住了他不怀好意的视线,含笑道:“谢副将,见到数年未见的老朋友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是你!”谢副将眼睛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忌惮,看来他以前在凤七手上吃过亏,所以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随即又听他啧啧的道:“听说你前段日子身负重伤差点没命,没想到今日还能站在我面前说笑,还真是命大。”
在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话语间火药味十足,明晃晃的带着不善。
凤七面上笑容不变,淡淡的道:“谢副将多虑了,害我之人没死,我自然也不敢死在前头。我高平郗氏的不肖子孙别的本事没有,却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高平郗氏?花怜月面上看着不动声色,心中却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凤七是姓凤的,没想到他却是出自高平郗氏。那可是真正有着数百年基业的清贵之家,论声望以及在朝野中的影响力,丝毫不弱于出了无数皇后的谢家。
谢副将冷哼一声,居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陈捕头,顾师爷他们更是不敢吱声,因为面前这些人他们个个都得罪不起。
花厅内忽然一片寂静,花怜月清了清嗓子,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既然该来的都到齐了,就请顾师爷与陈捕头说说看,在画秋的尸体上可发现了什么异样?”
有些年纪的顾师爷轻咳了几声,颤颤巍巍的从袖袋中取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纸签,恭敬的道:“这是在下刚刚填写好的尸格,根据夫人的提示,尸体上所有的异样都已经一一记载下来,夫人一观便知!”
“有劳了!”潇潇忙上前接过顾师爷手上的尸格,转身放在花怜月手边的案几上。
“慢着!”张姣尖声道:“论起来月夫人可是这桩杀人案的凶手,尸格怎么能第一个交给她看,这样似乎不合规矩!”
“不错,不错,张小姐言之有理!”谢副将立刻点头附和。
顾师爷忙道:“谢副将不用着急,这尸格老朽写了一式三份,您若是想看,老朽这里还有。”说完,他颤巍巍的从袖袋中又掏出了另外一份,并且亲自送到谢副将的手边。
蠢货,他只是想要让那位月夫人难堪而已,谁真的耐烦看这些恶心的东西。谢副将心中暗骂,明面上却不好拒绝,他只得拿起尸格,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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