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与大夫人对视了一眼。她们还在盘算着,经书抄完了,这位张小姐大概要留不住了。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求留下来继续抄写经书,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她们先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了。
老夫人只是一愣神,立刻喜笑颜开的道:“好,好,好,就怕张小姐太过劳累了。”
张姣莞尔一笑,道:“抄写经文而已,累不着我。以前我在家里就常常帮祖母抄写经文。因为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所以我将字都写大了些,让她看着没那么吃力。”
老夫人心中一动,重新拿起那叠经文仔细看了几眼,她恍然大悟道:“我说平时看那经书都歪歪斜斜的,就像是蚯蚓在爬,今日怎么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费力,原来.....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这句夸赞才是真心实意的出自肺腑,不像先前浮夸的那般明显。
大夫人闻言也放下佛珠,饶有兴趣的接过经文仔细看了看,也忍不住直点头:“往日里就常常听老夫人抱怨,说是这经书看着越来越费力,咱们都没想起将字抄大些。张小姐却连这个都想到了,想必是对家中老人极为孝顺。”
张姣含笑垂眸不语,却又伸手准备重新持笔。
“小姐!”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晓晴,忍不住唤道:“你已经在老夫人这边待了三个多时辰......”
她心中着急,好不容易见到了贤王,为何要将时间全浪费在这莫名其妙的老婆子这里。
小姐应该抓紧机会,讨好贤王才对。尤其想起现下只有知雨一人在贤王面前伺候,晓晴心中就如猫抓般难受。
“晓晴!”张姣却出声打断了晓晴的话,她不怒自威的沉声道:“我今日见到老夫人就如同见到了府里的祖母,只觉得无比亲切。别说只陪了三个时辰,就算彻夜不眠,为老夫人抄写经文,我也是乐意的。”
“可是,可是!”心中那点小心思不能说出来,晓晴憋了半天,才小声道:“可咱们从入了府到现在,粒米未进,我,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张姣脸色大变,她薄嗔道:“晓晴,你太失礼了。难道太子府里都是这样教规矩的?”
“张小姐休要恼怒,倒是我款待不周!”大夫人眼见这对主仆拌上了嘴,立刻打起了圆场:“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
叫来府里几位姑娘陪着张姣用膳,大夫人又偷偷拉着老夫人唠叨上了。
“娘,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老夫人还在爱不释手的翻看着那本超大字号的金刚经,闻言不由叹道:“她做贤王妃,实在是不辱没了贤王,皇上确实是为贤王指了一门好婚事。可惜我是看着月丫头长大的,否则这样一个精细的人儿,我还真是讨厌不起来。”
大夫人连连点头,前面她对张姣的诸多赞扬都是随口而出,在看了这本经书后,她倒是对张姣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欢。可是月丫头她也不能不顾着,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她头疼。
就听老夫人忽然幽幽一声长叹,道:“媳妇呀,这次只怕是你我枉做了小人。我看那张家小姐似乎没有做贤王妃的意思。”
大夫人一愣,忙道:“娘为何这么说,难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老夫人轻咳一声,道:“你不记得了,她刚才说了要在我这里抄一夜的经文。”
大夫人不解的道:“我记得,只是这与做不做贤王妃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想了想,道:“其实细想想,这张家小姐虽然高调的打着贤王妃的名号前来丹翠山庄寻人,而那时的贤王一直在北冥,山庄中其实只有月儿与她作伴。
贤王从北冥回来后,为了办案方便一直在咱们将军府里借住,她也是悄无声息的独自待在山庄内。
听说贤王回来第二天她来寻过一次,却只待了小半个时辰就告辞离去。
你再看看今日她的表现,明显是想伴在老身左右,我猜她是想借着老婆子我保住闺名。所以我觉得她并没有想要成为贤王妃的打算。”
大夫人眼眸一亮,连声道:“不错,不错,方才进仁寿堂时,五丫头贪睡差点滑到凳子底下。我亲眼瞧着她不动声色的将五丫头弄醒,当时我就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下看来,这位张小姐还真不是什么坏心眼之人。只是她为什么要闹这一出呀?”
老夫人压低了声音,在大夫人耳边道:“我估摸着她是与贤王有了某种协议,是想做戏迷惑某些人,让他们以为有分化旬阳张家与贤王的机会。”
“您是说......那位?”大夫人似想起了什么,她没有说下去,只拿手指往上方指了指。随即她又面露忧色:“若是他们两位掐起来,咱们这小小的将军府夹在中间,只怕会......”
“怕什么,不得罪也得罪了,难道你忘记了谢景德是出自何处?陈郡谢氏,可是那位的根基。只怕这次老爷会中毒,也与那人有关。”老夫人冷声轻哼,咬牙恨声道:“就算那位是真龙,想要一口咬掉咱们翁家,也要磕掉他几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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