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看着茶盏落地,看着那些滚水全部泼在她的脚面上,看着她几乎疼昏了过去。
晓晴哪里知道此刻她心中的苦涩,嗤笑道:“算了吧!这屋里也没有旁人,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咱们可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苦肉计玩砸了嘛,不丢人!”
她扭着腰肢,娉娉婷婷的走到圆桌旁坐下,看了看桌上未动过的点心,饶有兴趣的伸手捏了一块梅子酥放进嘴里。
知雨有些不高兴的道:“晓晴,你这是做什么?话里话外全都带着刺,我可没招你,你心中若是有什么不痛快,也别冲着我来撒气。”
晓晴没有吱声,只低着头,细细抚着裙摆上的细小皱褶。她心中是对知雨有些怨恨,怨恨知雨暗地里耍手段,连带害她也无法与那位俊美的王爷亲近。
知雨与她一起长大,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知雨心中恼怒更甚,暗忖平日里姐姐妹妹叫得亲热,如今却为了一个初次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的男人口舌不饶人,还真是让人心寒。
偏偏她此刻脚疼的厉害,这将军府又是第一次来,谁也不认识。她想要做什么只能指望着晓晴。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轻一叹,略带伤感的低声道:“我们是自小的情分,又被主子选中一起送给了张家小姐。原本还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分开,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
晓晴见她这模样,也不好再继续拿话刺她,终于开口道:“行了,行了,我也就是心里不痛快抱怨几句而已。咱们俩个离了太子府就是没根的,不互相依偎着取暖,又能靠谁去。我只是气不过你想抛了我去攀高枝。”
知雨闻言眼圈一红,哽咽道:“这么说,你还是在怪我?”
“哎呦!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上了。”晓晴急急忙忙的扯了自己的帕子去拭她的眼角:“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一阵风似的,过去了自然就没事了。”
知雨破泣为笑,拉着她的手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可不许再拿话气我。”
晓晴无奈,只微微一笑,算是默许了俩人之间的和解。
不过往日亲密无间的小姐妹,终究是在彼此心头留下了一根刺。
刘晖让出了自己暂住了几天的屋子,此刻站在空旷寂寥的院子里,却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仓皇。他扬起头,晦暗无光的天空,依然罩着厚厚的云层。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满地都是被昨夜暴雨击落的残叶枯枝。枯草早就褪了满身苍翠,臣服般的匍匐在地。经历了霜剑风刀的摧残,唯有院子里那棵白桦树越发显得挺拔孤傲。
潇潇见他站在风口上,忙道:“王爷不如回暖阁吧,身子才好些,可别冻坏了。”
刘晖思寻片刻,道:“还是去书房,明日就要出发了,索性再去看一眼,可别落下了什么要紧的卷宗。”
潇潇疑惑的道:“王爷,你不是已经看过二回了吗?凤七大哥也去看了一回,凤五大哥也去看了一回,您怎么还不放心呀!”
刘晖神情一滞,随即强横的道:“没见过这么多嘴的侍女!”他一甩袖子,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潇潇吐了吐舌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什么怕落下要紧的卷宗,明明是惹了烂桃花,不敢回暖阁去见夫人。”
靠近书房时,刘晖诧异的看见对面暖阁的门帘被掀开了,花怜月一手撩着帘子,一只脚恰好踏进去。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她盈盈回头,看清刘晖的身影后。却如见鬼般惊叫一声,随即狠狠摔下手中的门帘,彻底隔开了他的视线。
看见她的一瞬,刘晖本能的露出惊喜,却没想到她会抗拒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心头不由狠狠一沉,如压上了沉重的秤砣。
他自嘲一笑,回头对身后的潇潇吩咐道:“不用跟着我了,你还是去照顾夫人吧,免得她独自一人时又胡思乱想。”
潇潇这几天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做了许多努力,没想到依然无功而返。
一道门帘,却如同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俩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张望着。生怕不小心会伤了对方,反倒是弄得缩手缩脚,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
潇潇进到暖阁中,却见那只硕大的朱漆嵌螺钿描花柜子被打开了,花怜月埋首在里面,也不知是想拿东西,还是想放东西。总之整个人都快消失在那堆掐金丝嵌银线的精美华服中。
潇潇诧异的道:“夫人,你想找什么?不如告诉我,我来帮你找。”说着话,她已经朝着花怜月大步走去。
“等等,站在那里别动!”衣柜中传来花怜月闷闷的说话声。
“什么?”潇潇没有听清,又靠近了几步。
花怜月听见她的脚步声快要到自己的身后,也急了,她胡乱扯了一件衣裳在手中,急急的从衣柜中钻了出来,道:“都说让你别过来了,我只是突然想要穿这件衣服,却不记得你收在哪里,所以在衣柜里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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