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裂的声音自然逃不出花怜月的耳朵,她满意的丢了手中的擀面杖,上前扶住成家娘子的胳膊,一脸内疚的道:“夫人,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她手上却暗暗一用力,原本就受到重击的暖玉镯,立刻变成几块碎玉,从成家娘子的袖口里掉了出来。
花怜月“咦”了一声,弯腰将那几块碎玉捡起来,越发内疚的道:“瞧我粗手粗脚的,夫人,你快瞧瞧,这镯子还能修不?”
“我的镯子!”成家娘子惊叫一声,也顾不上手腕疼痛了。她手忙脚乱的接过那些碎玉,剜心挠肝般尖叫道:“我的镯子呀,你,你,你说碎成这样还能修吗?”
成家娘子尖尖的指甲几乎戳到花怜月的鼻尖上,她银牙紧咬,一张原本还算温婉美丽的脸,此刻显得即尖酸又刻薄。
花怜月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陪笑道:“夫人,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免得受那些臭男人欺负嘛?没想到会把你的镯子给弄坏了,要不,你说个价,我赔还不行吗?”
说完,她扯下腰间的荷包,倒出几块碎银角子,递到成家娘子面前。
成家娘子轻蔑的扫了一眼她手中那几块风都可以吹走的银角子,没好气的道:“这点碎银子就想换我的暖玉镯,你是在做梦吧!”
花怜月苦笑着收回手,好声好气的道:“那夫人你说要多少银子,我认,我赔!”
成家娘子冷笑着将一根如葱根般细长的手指竖在花怜月面前,道:“不多,也就这个数。”
花怜月挠了挠后脑勺,装傻道:“这么贵,要十两银子。”她咬咬唇,跺了跺脚恨声道:“谁让我好管闲事,偏偏出手又没有分寸,十两就十两吧!”
她将手中的银角子还有空瘪瘪的荷包一股脑塞进成家娘子手中,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脚上黏着湿泥的烂鞋子,从里面扣出一张脏兮兮的银票。
“给,这可是我压箱底的银子了,正好十两,都给你。”花怜月也不管成家娘子难看的脸色,豪气的将银票拍在她细嫩的手心中。
“十两银子就想赔我的玉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成家娘子满脸嫌恶,她手一甩,那张银票就如被暴雨击落的枯叶般,飘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花怜月忙捡起来,一边用袖口擦着银票上沾染的污水,一边嚷嚷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嫌不够吗?今日我可是为了帮你,就算是弄坏了你的镯子也是无心之失,我也愿意赔偿,你为何如此无礼。既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花怜月将银票往袖袋里一塞,低头疾步往一旁的人群中挤去。
成家娘子被她弄坏了宝贝,怎肯善罢甘休,立刻扭着腰肢追了上去。
那些围观的百姓本来同情成家娘子夫婿身陷囹圄,家中的孤儿寡母没了生计。又见花怜月弄坏了人家东西却想偷偷溜走,难免愤愤不平。于是有几个熟悉的乡邻特意伸手将花怜月拦住。
见成家娘子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他们还邀功般的道:“成家娘子莫要着急,这毛手毛脚的臭丫头跑不了。”
“放开我,你们怎么不讲理,我赔了她十两银子,是她自己不要的。”花怜月大声叫嚷着,她的声音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囚车那边没了成家娘子闹腾,反而没有人继续关注了。
成家娘子急切的分开人群,一把抓住花怜月的胳臂,冷笑道:“想走,得把银子赔够了才行。十两银子肯定不够,我这可是上等的暖玉镯,起码得赔我一千两银子才行。”
花怜月一声尖叫,她惊恐的道:“一千两,我说这位夫人,就算我不识货,你也不能趁机讹人!你那镯子虽然成色不错,却怎么都不可能值一千两!”
成家娘子生怕她跑了,一边紧紧揪着她的衣袖,一边尖厉的喝道:“那只镯子可是我们孤儿寡母最后的家底,你若是不拿银子出来赔偿,就别想走。”
花怜月作势挣了几下,成家娘子索性抱住她的胳膊哭嚎起来。一会儿骂贤王仗势欺人,一会儿哭往后日子没法过,一会儿又骂花怜月多管闲事......
花怜月耳朵都快被她哭聋了,见越来越多的人被成家娘子的哭声吸引过来,她终于开口了:
“你也别哭,我身上确实只有这些银子,不过我哥哥在尔纳古镇做了好些年的生意,应该可以拿出一笔银子来。不过你开口就让赔一千两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那镯子的价值。”
成家娘子停止了哭嚎。道:“证据?我怎么知道什么证据。反正老爷给我镯子的时候,就说了这镯子来自西域,是极为珍贵,也极为难得的暖玉,最少价值一千两。”
她倒是没说假话,也不想趁机多讹银子,只想拿到赔偿后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她嘴里的老爷可不是那成老四。
“你家老爷?”花怜月双手环胸,嗤笑道:“你家老爷连粮仓里的军粮都敢盗卖,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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