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楼隐隐传来轻声细语的说话声,一楼却十分安静,只有几个伙计正在细心往陈设柜中摆放新到的各色首饰。
在门口瞧热闹的小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对店铺内的人道:“不知为何,外面有许多人冲着咱们铺子来了。”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穿着长袍的伙计抬头看向他,皱眉道:“许多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瞧着他们似乎来者不善!”小伙计话未说完,花怜月已经踏进铺子里。
脚还未站定,她已经掐着腰,大声呼喝道:“你们陆掌柜在哪?快点叫出来!”
长袍伙计见她个头不高,穿着寒酸,口气却不小,于是皱皱眉不耐烦的呵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跑到咱们金铺中撒野,快点轰出去。”
“轰不得,轰不得!”先前跑进来的小伙计拉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丫头后面有人。”
“怕什么,咱们后面也有人,还是京城里的贵人!”长袍伙计轻蔑的看了花怜月几眼,道:“如此寒酸,她后面能有什么人。”
金铺里的伙计们,甚至掌柜都不知道自己东家是谁,只知道是来自京城的神秘贵人,且手眼通天,什么好东西都可以弄到。自持有贵人撑腰,所以他们一向都是耀武扬威惯了。
可惜他一味的喋喋不休,自作聪明。却不知道他以为的后面有人,与那小伙计想要表达的后面有人截然不同。
话音未落,就见无数看热闹的百姓跟在花怜月身后蜂拥而至,瞬间将原本宽敞的铺子堵塞的水泄不通。
铺面里的伙计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皆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将沉重的陈设柜给推翻了。年长的伙计目瞪口呆,喃喃道:“果真是后面有人,还是好多人!”
这番动静自然将二楼的人也惊动了,龙十一对正安静喝茶的华服男子道:“主子,外面这些人来得蹊跷,您不妨避一避!”
华服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阴鸷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饶有兴趣的道:“无妨,先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龙十一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他试探着道:“主子,这样恐怕不妥!”
华服男子却不耐烦的一拂衣袖,冷声道:“我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龙十一忙躬身道:“属下不敢!”
这时底下传来阵阵喧哗:“快把掌柜的叫出来。”“对,掌柜的呢,快点让他出来。”
华服男子勾唇一笑,道:“原来不是想闹事,是要找此地的掌柜。十一,你可知他在哪里?”
龙十一忙道:“先前听龙二提过,应该就在对面的酒楼。”
“嗯,让人去将他叫回来.....咦,不用了,龙二回来了,他应该也回来了。”
华服男子已经透过珠帘的缝隙,看见龙二与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费力的从门外挤了进来。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兰儿,你来瞧瞧,底下那位可是这丰祥金铺的掌柜。”
“龙少爷,那位正是丰祥金铺的陆掌柜。”一个无比娇美的声音在华服男子的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
龙十一极有眼色的低下头,悄然退了出去。
华服男子微笑回头,看向已经来到身后的娇媚少女。这少女姿容不俗,眉眼如画,樱唇轻抿,仔细看去,又带着几分高傲的意味。正是在刘晖与花怜月面前吃了瘪的知县家兰儿小姐。
兰儿看着眼前通身贵气的龙少爷,晕红着双颊,略带丝羞涩的道:“那位陆掌柜经常亲自去县衙为我母亲送时新首饰,所以见过几面。”说完她又悄悄瞅了这位龙少爷一眼,这一眼风情无限,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探究,三分喜悦,还有一分怅然。
在她眼中,这位相识才三天的龙少爷,并不比那冷冰冰的贤王差。虽然她一直没弄明白他的真实身份,可看他一呼百应的做派,看他那些身手不凡的护卫,再看他出手的阔绰,足可以证明他的真实身份必定非富则贵。
只可惜,这位龙少爷看着比贤王还要年长几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家中应该早就有了正妻。兰儿有些郁闷的长舒了一口气,难得遇见几个她能看上眼的男人,偏偏都不是她的良配。
想到这里,兰儿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沮丧与不甘。
可惜方才还与她相谈甚欢的龙少爷,已经将注意力彻底转移到那些闹哄哄的人群中。兰儿咬咬唇,也凝眸望了出去。
龙二已经悄然隐在人群中,陆掌柜气急败坏的叫嚷道:“你们想做什么?外面可就有衙门的官差,你们若是想要闹事,就等着官差来抓去吃牢房吧!”
一句话,吓住了屋子里乱哄哄的百姓,花怜月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这位可是丰祥金铺的陆掌柜?”
陆掌柜傲然挺起胸膛,不客气的道:“不错,在下正是姓陆,是这丰祥金铺的掌柜,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原来您就是陆掌柜,真是失敬,失敬!”花怜月学着男人的样子一抱拳,笑呵呵的道:“指教倒是不敢当,不过有一件小事需要麻烦掌柜一趟。”花怜月将眸光投向进到金铺后,就一直埋首不语的成家娘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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