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凤七垂下眼睑,幽幽叹道:“哎,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只是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并没有让兰儿听见。
花怜月已经气定神闲的迎上兰儿充满挑衅的眸光,淡淡的道:“原来这只玉镯真的是价值不菲,看来是我太疏忽大意了,确实该照价赔偿。”
兰儿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没憋死过去。这个月夫人也太无耻了,自己戳破了她的谎言,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毫无愧色的应承下来。可惜那贤王白长了副精明俊美的好相貌,却被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坏女人迷了心窍,完全看不见自己的善良聪慧。
花怜月慢慢走到成家娘子面前,尽管此刻的她依然穿着最寻常的粗布袄子,可没人再敢认为她是毛手毛脚的粗鄙野丫头。毕竟,她设下引蛇出洞之计,顺利拿下主犯谢景德及他的同伙,追回被盗卖军粮的雷霆手段,已经从军中传到了民间。
除了兰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外,其余的人看向她的眸光中都充满了敬畏之色。
成家娘子正转着眼珠子,想着脱身之计,眼前却是一花。花怜月已经将一个浅蓝色荷包扔进她怀中,道:“你数数吧,一千两银子只会多,不会少。”
凤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侧,随即苦着脸对刘晖道:“王爷,那是我的荷包,里面都是我的私房银子。”
刘晖轻咳了一声,严肃的道:“没关系,明日去账上领二千两就是了。”
凤七苦着脸道:“可那里面有二千三百一十七两银子......”
花怜月继续道:“暖玉镯我是照价赔偿了,如今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问问夫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夫君只是小小文书,没有参与盗卖军粮的案子。那以他每月六钱银子的俸禄,又是如何买下这只价值千两的珍贵玉镯?”
成家娘子已经猜到她会在这上面提出质疑,于是眼珠子一转,狡辩道:“这只玉镯乃是我成家祖传之物。”
“放屁!”不等花怜月开口,人群中已经有人忍耐不住,开口呵斥道:“我是与成老四一起长大的,都是苦哈哈的军户出身,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记得他成家祖辈也是穷的叮当响,他爹死的时候家里就剩一口四处漏风的薄皮棺材。连寿衣都是我们几个一起凑钱买的,他成家怎么可能有如此贵重的手镯传下来。”
成家娘子恼羞成怒的尖声道:“成家有什么难道还要让你一个外人知晓吗?我说是成家祖传的,就是成家祖传的。”她这话虽然有几分强词夺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人群中质疑之声立刻哑了下去。
花怜月微微一笑,继续道:“这玉镯是祖传的,也还说得过去。可你脸上抹的三两银子一盒的猪油膏,贴身穿的二两银子一匹的素雪绸,难道也是祖传下来的?”
人群中有人愤怒的讥讽道:“就怕这些不是祖传的,而是从那些苦哈哈军户的嘴里扣出来的。”
成家娘子一双妙目猛地循声瞪了过去,她掐着腰,尖声道:“没有证据的事,你们不许胡说。”
“证据?”花怜月冷哼一声,道:“已经有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成家娘子若是还想要装傻,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被你家夫君克扣了口粮的军士们,会不会由着你信口雌黄颠倒是非!”
“嗖”的一声,一块石子从外面飞过来,打在成家娘子光洁如玉的脑门上。她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捂住了脑门,只觉得被砸之处疼痛不已,肯定是破了油皮,于是她忍不住尖声叫骂道:“谁瞎了狗眼乱扔石子,也不怕伤了人。”
就听外面有人叫骂道:“打死你这个毒妇,拿我们卖命的粮食,养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敢为那些烂心肝的东西喊冤!”
“不错,幸好贤王与月夫人英明,帮我们揪住了这些蛀虫,找回了所有粮食,否者今年冬天,还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打死她,打死这个毒妇!”
越来越多的喝骂声,伴随着无数碎石子,臭鸡蛋,烂菜叶朝着毫无防备的成家娘子飞过来。成家娘子瞪大眸子,一脸惊骇的尖叫着,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瞬间功夫,原本一身素衣如白莲花般楚楚可怜的她,身上就像是开了染料铺子,黄的,红的,黑的,绿的,全都混成一片。成家娘子除了本能的抱着脑袋惊恐尖叫外,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
陆掌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阴沉着脸让伙计们上前护住狼狈不堪的成家娘子,一边高声呵斥道:“别扔了,别扔了,谁把我金铺的东西弄坏了,可要一一照价赔偿。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火,想要出气就朝着囚车里那些犯事的老爷们去发。她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心疼自家男人,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值得你们这样仇恨。”
成家娘子闻言,忙尖叫道:“不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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