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峰咧嘴笑笑,冲着刘晖花怜月一抱拳,道:“多年未见,霍大人与花捕快居然成了夫妻,恭喜,恭喜!”
刘晖与花怜月都没有想到,事隔多年,居然会与他在这艘货船上相逢。花怜月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就见他身上穿着船工们最常穿的粗布夹袄外面罩着防水的油衣,油裤。满面胡子拉碴,眼角又多了几条细纹,看上去沧桑了许多。
“吴兄突然造访,可是有何要事?”刘晖已经不客气的出声询问,虽然不知道吴青峰为何会突然出现,不过瞧他的神色,似乎不是为了叙旧而来。当然,他们本就是数面之缘,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吴青峰同样不客气的道:“事情紧急,我也不与霍大人兜圈子,我是为了一个小兄弟而来。不过此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的,还是请你们先见过本人再详谈。”
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中,吴青峰大步走到窗户旁,一把将紧闭的窗棂推开,探出身去。将挂在外面的俞武与喜儿抱进屋内。
看清俞武的脸后,花怜月神色一凝,诧异的道:“是你!”
俞武站稳身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冲着花怜月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后,道:“请少夫人赎罪,此事.......”
他话未说出口,一旁的吴青峰已经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外面现在闹得不成样子,这里也不知能保几时清静,你先捡要紧的话对霍大人还有少夫人说。”
刘晖见此情景也明白了几分,面前这个满脸惊恐的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俞武。他眉头一拧,厉声道:“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有何苦衷,要设圈套陷害我家夫人。”
俞武惭愧的低下头,小声道:“是我报仇心切,一时想歪了,才会做下这等蠢事......”
原来俞武与喜儿本是一对兄妹,他们的父亲早年闯下一份家业,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小日子却过得有些滋味。五年前,他们父亲因为做生意得罪了小人,被人暗中陷害吃上人命官司。
而郗知州因为得了对方的好处,对他们父亲严刑拷问,他们父亲本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商人,耐不住痛楚,被屈打成招判了个斩立决。
他们的母亲四处喊冤,却被无情拒绝,还让郗知州的随从一顿乱棍打折了双腿,最后在家中含恨而终。没有父母庇佑,他们兄妹怎么可能保住父亲留下的产业。不出三年,就被贪心的族人掠夺的干干净净。
两兄妹对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郗知州充满仇恨,于是决定潜入郗府,想法子为父母报仇。一番折腾下来,喜儿成了郗府外院的粗使丫头,而俞武也成了郗家商铺的伙计。
可惜郗知府平时进出时身边都有无数官差护卫跟着,他们一个是外院的粗使丫头,一个是小小的伙计,根本就近不了郗知州的身侧,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不过喜儿虽然年幼,磨难却让她变得精明,她在外院时看出李如香野心勃勃,绝对不会甘于平庸。于是喜儿刻意与她亲近。果然,李如香凭借手段勾住了郗知州的魂,成功进入内院,并成为郗夫人房里的丫头。当然,一向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的喜儿,也被李如香当成心腹一道带入了内院。
喜儿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法子,郗府却做出举家迁往京城的决定。喜儿是被卖身在郗家,自然会随行。而俞武只是拿月例的伙计,很快被解雇,他只能偷偷尾随,想方设法登上了这艘货船。
因为,这是他们兄妹为父母报仇的唯一机会。
喜儿同样冲着花怜月磕了几个响头,哭诉道:“少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知道了你与香姨娘有仇后,就生了陷害的恶毒心思。本来只是想将一切嫁祸到你身上,可没想到我进到屋里,却发现夫人与香姨娘已经断了气。我一时乱了主意,又听见你在外面唤门,索性心一横,故意打坏一个茶盏将你引进来,然后用香炉将你打昏了。又将屋子弄乱了,造成进贼的假象......”
吴青峰只是听他们哭诉没有杀人,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动了杀人的心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而已。他眉头一拧,冲上前,挥手就是几个巴掌,狠狠甩在俞武的脸上。
俞武被打蒙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双颊迅速肿起,嘴里蔓延着一股子血腥之气。
吴青峰指着他的鼻尖,满面狰狞的呵斥道:“好小子,原来你们真的打算动手杀人,只是被旁人抢了先而已!亏我还一直认为你们是被冤枉的,原来是我看走了眼。”俞武捂住红肿的双颊,羞愧的头都不敢抬。
喜儿却挺起腰肢,护在俞武身前,尖声道:“你别打他,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与哥哥没有关系。况且我们只是计划,却并没有开始,她们确实不是我们杀的。”
刘晖神情肃然,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着。面前的少女虽然一脸稚嫩,因为被仇恨日夜侵蚀着,她眼底充满了戾气。只有面对俞武时,才会展现出曾经的天真与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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