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附身在她耳边,声若蚊呐的道:“我听北边来的客人提起过,说贤王爷孤身入北冥,根本就不是为了咱们东秦百姓,也不是为了北冥太子,而是为了救他私自迎娶的一位夫人。
听说这位夫人出身江湖,甚至还做过低贱的捕快,她爹也不过是位江湖郎中。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硬是逼得正经贤王妃,堂堂旬阳张家之女不敢触其锋芒。”
玉仙儿一愣,美丽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火热。如果江湖女子都能独得他的宠爱,她玉仙儿也一样可以做到。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来到马车前,玉仙儿不再说话,她利落的上了马车。随手放下车帘遮住四面八方那些惊艳的眸光,淡淡的吩咐道:“走吧!咱们回去。”丫鬟忙爬上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渐远去。
五福楼内,众人还在窃窃私语,表示着对玉仙儿突然离去的遗憾。刘晖忽然懒洋洋的道:“可都记录好了!”
隐蔽的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王爷放心,我等都记录妥当了。”
一直静默着待在一旁,仿佛不存在的凤七站出来,他高声道:“都呈上来吧!”原本空寂无人的角落里忽然出现几个矫健的身影。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本写满字的册子。这些人黑衣黑裤,并用黑巾遮面,如幽灵般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如果不是刘晖忽然发问,其余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暗卫?这就是传说中皇室才有的神秘暗卫?
周遭原本侃侃而谈的官员们都有些发蒙,不知刘晖此刻唤出暗卫究竟是何意思,也不知道这些暗卫记录的又是什么消息。于是一个个闭紧了嘴巴,眼巴巴的望着上首的刘晖。
凤七已经将暗卫手中的册子全部收集在一起,然后一挥手,道:“都散去吧!”
“是!”这些人齐齐抱拳答应了,并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再次诡异的在房间里消失。只是窗没开,门没动,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个人依然藏在这间屋里。偏偏瞪大了眼睛,就是一个都找不着。
刘晖没有理会下面这些人的震惊,他翻看着凤七呈上来册子,忽然取出一本,念到:“玉仙儿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如果能够与她春晓一度,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他又翻了一页,继续念道:“你可知玉仙儿姑娘一首曲子价值几何?足足一百两纹银......上次我花了五百两,才听她弹奏了三首曲子,不过喝了一盏她亲手沏的茶水......不亏,不亏,我还趁机摸了摸她的小手。果然是嫩滑无比。这五百两花的简直是太值了.......”
刘晖还未念完,坐在最后一个穿着普通深蓝色缎面薄长袄的男人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与刘晖闪着寒芒的黑眸对上后,男子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连连磕起响头来。
刘晖将手上的册子合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朱同知,你跪下做什么?”
寒风刺骨的天气,朱同知的额头却生生冒出了一层毛汗。他也不想如此失态,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私下里说的话怎么就全被记录在册,并呈了上去。他不知刘晖暗中让人记录这些做什么,不过以他多年当官的经验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刘晖没有再理会他,而是顺手拿起另外一本册子,又平淡的念了出来。这次里面记录的话越发不堪入耳,还有大篇大篇对刘晖的阿谀奉承。
另一个男人也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学着朱同知的模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刘晖依然没有理会他,又翻出一本新的册子......很快,诺大的一层酒楼中,只有刘晖清朗的声音响起。
外面的花怜月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道:“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样单独拎出来,我怎么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凤楠却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关于玉仙儿的描述时,不时点头露出赞同之色。花怜月见状目露嫌弃之色,忙往外移开了几步,不想与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站在一起。
直到屋子里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刘晖才慢慢合上最后一本册子。他抬起幽深的黑眸,注视着眼前这些惴惴不安的官吏们,慢悠悠的道:“水匪退去不过几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从来。而你们身为地方官第一时间寻到本王这里,谈论的却不是如何寻找逃窜的水匪,谈论的不是如何安抚受害的船工家属,谈论的不是如何补偿受损的商户,谈论的不是如何加强戒备。而是满口阿谀奉承,满口女人银子,你们怎么配做我东秦百姓的父母官。”
“贤王赎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都怕较真。如果刘晖真抓住这个把柄不肯放,他们可要倒大霉了。
果然,就见刘晖的手按在那一叠账册上,浓眉紧蹙,继续道:“这些东西若是交到父皇面前,只怕他也会震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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