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听着她醋意十足的抱怨,忍不住笑道:“夫人,说也奇怪。昨天那些小蹄子还不肯好好干活,个个都打扮的如同花蝴蝶般,在王爷眼前晃悠。今天她们却都学乖了,除了一个叫馥兰的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外,其余几个,居然都老老实实的在庭院中打扫,并没有特意往王爷面前凑。”
花怜月闻言倒是一笑,道:“希望她们能聪明些,不要被人当成刀剑使了。”
今日不用出府,花怜月只穿着家常服饰,梳了简单的元宝髻。斜插了两三支梅花造型的珍珠发簪,也算是应了景。
刘晖练完剑,回房陪着花怜月用过早膳,就带着凤七等一干护卫出了王府。
花怜月无事可做,于是捧了一本闲书,斜倚在厚厚的软垫上翻看。正看到要紧处,她伸出手笼在一旁的火盆上,想要取暖。却发现火盆中的炭火几乎全部变成灰烬,只有几点火星子还在顽强的燃烧。
于是她扬声叫道:“清影,清影,进来添点炭!”
“来了!”回答她的并不是清影,而是一个陌生却柔媚的声音。
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侍女,提着一篮子银霜炭走了进来。她用金黄色的铜钳熟练了夹了炭条,放在忽明忽暗的火星子上。还不时嘟起小嘴,一下一下的吹着。
这个时候,清影也捧着一瓶新开的凌波仙子进到屋里。见到一个陌生的侍女在伺弄炭火,先是愣了愣,才将亭亭玉立的凌波仙子,摆到花怜月手边的小几上。
花怜月抬手抚着修长的叶片,又凑近那白瓣黄蕊闻了闻,只觉得清香扑鼻,她不由勾唇浅笑。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闲适的摆弄花草,享受属于自己的悠闲日子。
几乎快要熄灭的火盆,终于在年轻侍女的努力下重新燃烧起来。侍女抹了一把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细微汗珠,小心翼翼的道:“夫人,火升好了!”
“嗯!”花怜月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盛开的凌波仙子上,只淡淡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年轻侍女偷眼瞧着她,轻咬下唇,一张脸微微发红,却没有听话的退出去。
花怜月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抬起头,直视着面前年轻的侍女,疑惑的道:“你......还有话说?”
侍女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才道:“夫人明察,奴婢乃江州府人,早年间因为父亲做了一方小吏,才会被选入宫成了迎春殿中的针线宫女。”
侍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见花怜月忽闪着大眼睛,静静望着自己,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她的胆气不由壮了几分。于是膝行几步,又快速的道:“可是前些日子,听江州府那边的人带话,说是我那可怜的母亲因为思念太过,一年前就病倒了。且药石无效,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说到这里,侍女竟然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
花怜月收敛了笑容,垂眸静静望着她。侍女耸动着双肩,楚楚可怜的哭了一会,却没有听到花怜月出声,心下一慌,竟慢慢停止了哭泣。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怯怯的偷眼望去,却与花怜月清冷无波的眸光撞在一起。她慌忙低下头,匍匐在地,连连磕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一旁的清影冷哼一声,道:“亏你还是宫里出来的,居然如此没有规矩,果真是该死!难道你不知,既然入了宫做了奴婢,就一辈子是天家的奴婢。
你家里的人或事,都与你再无关系。就算你是个有福的,熬成了主子娘娘,没有皇上皇后的允许,也见不着你那快死的亲娘。还有,既然你娘都病了一年,你为何不在你原先的主子面前求去?”
年轻侍女张张嘴,正想说话,清影已经快言快语的接着道:“哼,只怕在原来的主子面前,你连一个字都不敢提。就怕宫里的主子会嫌弃你晦气,将你打发到各司库去做苦力。如今倒好,你才在咱们夫人面前伺候第一遭,就这样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嘛!”
年轻侍女无言以对,她颓然的垂下眸子,越发卑微的匍匐着,连头都不敢抬起。
花怜月居高临下,清晰的瞧见她单薄的肩头一直在轻轻颤动,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心头虽然升起一丝怜悯,面上却依旧淡淡的,没有开口的意思。
昨夜刘晖就暗中叮嘱过她,贤王府倒还罢了,可只要牵扯到皇宫,不管是人还是事都要格外小心,因为有各种繁琐的规矩礼仪需要遵守。
而这批宫中指出来的侍女们,代表的是皇上皇后的恩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随意打发。尤其是现在,皇后太子还有朝堂上亲近太子的那些臣子们,都在等着抓贤王府上下的小辫子,所以行事需要万分小心。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些侍女不能在王府久留,想要打发出去,却需要个万全之策才行。
若是在以前,一个思念母亲的少女在她面前哭诉,她一定会为其打抱不平。可现在......花怜月的眉头慢慢拧在一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