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长公主,今日赏花宴本是高兴之事,何必弄得血淋淋的,让大家心中都不痛快。”
穿着蜜合色嵌赤色狐狸皮锦袄,梳着姑子发髻的慧宁郡主从人群外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并不看旁人,只对着刘翎道:“依我看,不如罚她一年的月例,算是陪长公主这身衣裙。这样她也算受到了教训,下次必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
刘翎眸光流转,含着深意在刘晖平静无波的脸上掠过,才轻笑道:“既然慧宁郡主亲自开口求情,本公主就暂且记下这五十大板。不过,就算是罚她一年的月例,也买不来我这一片衣袖。”
原本绝望的侍女闻言似乎获得了新生,她被堵了嘴说不了话,却在护卫松开辖制后,感激的冲着慧宁郡主连连磕头。
慧宁郡主冲着侍女莞尔一笑,上前亲密的挽着刘翎的手臂,轻笑着调侃道:“知道你是看在我的面上,我承你的情就是!要不,今日就让我亲自伺候长公主换裳。”
刘翎长叹一口气,拍拍她的手背,道:“你倒是个心善的,可惜就是命不好......”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她那模样,任何人都能察觉到她是在为慧宁郡主感到惋惜。
刘翎再次深深凝视了刘晖一眼,才在慧宁郡主与侍女们的簇拥下离开。
懵懂的花怜月这才趁机问道:“这位慧宁郡主又是何方神圣?”为何与刘翎如此亲近?为何刘翎与她说话,眸光却总是暧昧的在刘晖身上打转?
刘晖摇摇头,道:“慧宁郡主是谢家人......”只说了半句话,他就闭上了嘴。后面只能靠花怜月自行脑补。可惜任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刘晖就是因为拒绝了与慧宁郡主的婚事,才会被皇上一怒之下,贬到梅岭县做了三年小小知县。
那吴元洲原本想要跟上长公主刘翎,却被护卫不气的喝退了。他倒是个脸皮厚的,无意中听刘晖提到慧宁郡主是谢家人,满是算计的眸子顿时一亮。只是刘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厉气势,他下意识的不敢靠近,于是踱步到一旁,私下里打听慧宁郡主的详情。
大双在花怜月身后良久,此刻见长公主已经远去,原本在院子里的人也耐不住冷风侵袭,三三两两的相携而去,于是笑道:“王爷,主人家都走了,咱们也别在这里挨冻了,还是到清风阁听戏去!”
刘晖自然不会拒绝,四人很快离开花园,跟着稀稀落落的人群,悠闲的往清风阁方向而去。一路行来,随处可见隐在浓翠中的高大楼宇,皆是朱墙黛瓦,飞檐翘角,玉兰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昭华长公主的富贵奢华无处不在。
花怜月忍不住咂舌,暗道与昭华长公主府相比,刘晖的贤王府可寒酸许多。
很快就见到了被一条蜿蜒水渠环绕着的清音阁,渠中波光粼粼流水潺潺,两旁道栽垂杨柳,桃杏李树顺水流。可以想象,到了初春,这条清幽的水渠必然是红痕漫天,柳波如烟。
花怜月一路行来,入目的奢华除了让她惊叹,还是惊叹!
才踏上小巧的石拱桥,众人已经能够听见阁中传出的悠悠丝竹之声。踏进清音阁,一股暖香扑面而来,花怜月才惊觉自己依旧是少了见识。就见阁内满眼都是绿萝成瀑,姹紫嫣红。许多并不耐严寒的娇艳花朵,此刻却开得如火如荼。
尤其是中一盆巨大的茶花,浓翠茂盛的枝桠中密密匝匝的绽放着无数花朵。这倒不是奇特的,最奇特的是它们颜色各异,或红,或白,或紫,或黄,或粉,或......
总之只要是花怜月能想到的颜色,全都汇聚在这一棵高大的茶树上。难怪长公主敢在这隆冬时节办赏花宴,这株罕见的山茶花果然吸引了无数华服贵妇,围在一旁啧啧称奇。
花怜月知道,只要能维持适宜花草生长的气候,养出这一屋子的姹紫嫣红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这一棵茶树上,开出如此色彩斑斓繁复华丽的各色鲜花,想必今日这难得的盛况,是汇聚了无数花匠的心血。
花怜月不得不佩服,论享受,这位昭华长公主可真是首屈一指。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些,细细欣赏一番。
贵妇们察觉有人靠近,纷纷回头看来。一看之下,不少人的眸中多了意味不明。刘晖虽然没有太子名头响亮,可他身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又屡屡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权柄日盛,隐隐有与太子分廷抗衡之势。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偏偏后院极其干净,明里暗里也不知拒绝了多少想要入他后院的名门贵女。听说最近才在外面以正式迎娶正妃之礼,娶了一位出身寒微的江湖女子。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待他好不容易回京后,当今皇上然奇异的对此事保持沉默,明显就是默许的意思。
这些贵妇们自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天姿国色的美貌女子,才能将这位桀骜的王爷收入石榴裙下,还让皇上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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