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还有些愣怔,刘翎已经惊跳着躲出老远。她以袖掩鼻,满脸嫌弃的对身边侍女吩咐道:“你们是死人呀!还不去收拾一下。”
“是!”侍女们不慌不忙的上前,洒扫,清洗,熏香,不一会就将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大双疾步而来,正蹲在花怜月身边,拿帕子蘸了水为她清洗被弄脏的裙角。刘晖闻声赶了过来,皱眉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慧宁郡主似乎清醒了不少,她满脸通红,两只手不知所措的互相绞动着,时不时抬眼去瞧花怜月。见刘晖面露不悦,忙小声嗫嚅道:“弄脏了夫人的衣裙,是我的不是,我,我......”
她这快要哭出来的无措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白兔。立刻引来周边贵夫人们的同情,于是纷纷为她求情开脱。
花怜月总觉得心中有些疑惑,她虽然与慧宁郡主是初识,并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可就算是喝得急了些酒意上头,也不至于说吐就吐,一点控制能力都没有。尤其是在这么多贵客面前丢脸,实在是太失礼了。
可是慧宁郡主今日表现出来的温婉善良,让所有人都心生好感。谁要敢说她是故意为之,必定会被周围那些贵夫人们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花怜月只得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她无奈的挥挥手,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衣裙上的秽物被清洗干净,依然有一股浓浓的酒味挥之不去。花怜月苦着脸抖了抖裙裾心中直说倒霉,慧宁郡主忙示好道:“我马车上有备用的一套衣裙,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让侍女拿来先换上。”
“也好!”花怜月还来不及说话,刘翎已经抢先道:“你们都去将衣裳换了,随便醒醒酒,待会还有一场好戏,可别错过了!”
长公主都发话了,慧宁郡主恭敬的应了,又亲自来扶花怜月。花怜月哪里还敢让她近身,忙抢先往清音阁外走去。
刘晖正想跟上,衣袖却让刘翎一把扯住,她笑吟吟的道:“她们去换衣裳,你跟那么紧做什么?反正有柳夫人跟着,定能照顾的妥妥帖帖,你还是在这里帮着皇姐待客为好。”
刘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双拳。虽然心中愤怒,他却知道慧宁郡主也要换衣裙,自己跟去确实会惹人闲话。勉强按捺下想要狠狠挥开刘翎的冲动,他对身边的凤七使了个眼色。
凤七立刻心领神会的跟了出去,刘翎眸光一闪,红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唤住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住。
公主府宴请宾客,自然也准备了房间给各府女眷随时换裳。只是为了方便客人换取衣裳,所以这些客房靠近公主府的大门。一路行来,慧宁郡主似乎不胜酒力,虽然被两位侍女搀扶着,却依然走得东倒西歪颤颤巍巍,好几次因为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花怜月不好撇下她独自离开,只得走几步停下来等她一等。往常只要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到,现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大双忽然“咦”了一声,疑惑的道:“记得之前这附近还有侍卫在来回巡查,方才走了这一路,怎么一个护卫也没有瞧见?”
花怜月闻言也是眉头轻蹙,她四下环顾了一圈,果然一片死寂。地上匍匐的小草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稀疏的枝桠透出阴沉之气。凋零的枯叶在蜿蜒的小径上翻滚,不小心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摩挲声,就像是毒蛇在吐着红信。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眼前的死寂。这声音来的突兀,随即又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拗断了脖子。
“哈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贤王夫人,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声音狂妄中带着凶狠,就像是一道雷鸣,将面前这几个娇弱无助的女人劈得面无血色。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黑巾蒙面的黑衣男子。一个侍女壮着胆子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公主府撒......”她话音未落,一柄青竹箭突兀的飞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将那侍女射倒在地。
刺目粘稠的鲜血从侍女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很快染红了她身下的枯草。“啊......杀人了!”其余的侍女尖叫着,想要逃开,更多的青竹箭从高处飞来,将这些想要逃窜的侍女射倒在地。
失去扶持的慧宁郡主软倒在地,恰好跌在一个还未断气的侍女身上。侍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绝望的求救道:“郡主,救......救命!”短短的几个字吐出,她的嘴里已经涌出大量的鲜血。
“啊!”慧宁郡主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她惊得花容失色,酒意似乎也消散了不少,立刻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开。谁知那侍女将她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手指痉挛的抓紧了她的衣袖,就是不肯撒手。慧宁郡主爬了几下,居然都不能摆脱她的禁锢,连惊带吓差点没昏过去。
花怜月盯着那些熟悉的青竹箭,眼角一抽,瞳孔瞬间缩紧。她喃喃道:“清风寨,你们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敢混进京城来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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