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下面一声清脆的杯盏碎裂,原本雪雕般的人影全部动了起来,碎瓦四溅,残雪飘落,数条人影一跃而下,将花怜月给牢牢护住。
慧宁郡主已经惊得面无血色,这回她是真的在瑟瑟发抖。因为大门被人给用力推开了,伴随着风雪一起进来的,是穿着暗黑披风,俊美无匹偏偏面色阴沉似水的刘晖。
刘晖心中极为懊恼,明知道长公主的宴会必有蹊跷,他还特意吩咐了暗卫贴身保护花怜月。没想到清风寨匪人胆大到如此地步,居然敢闯到公主府拿人。被数十支锋利的青竹箭指着,暗卫们怕误伤了主母,没有贸然现身。不过他们还是暗中跟上了高爷的马车。
得知花怜月被挟持,心急如焚的刘晖得到他们传来的消息后,立刻调来凤卫所有人马,趁着夜色暗中将这个藏匿水匪的小院团团围住。当然,他也让暗卫偷偷在墙角留下了不起眼的标志,花怜月见到这些标记,自然也知道刘晖的人已经赶到,才会戳穿慧宁郡主的假面目。
抖开手中的大红羽缎披风覆在花怜月肩头,刘晖杀气腾腾的厉声喝道:“将院子里所有匪人都就地正法,一个不留!”外面立刻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还有利箭划破夜空的呼啸声。
高爷神情一动,抬脚踢飞脚下的椅子,椅子带着凌厉的劲风,飞向堵在门口处的俩个王府暗卫。王府暗卫手起刀落,将飞到眼前的椅子狠狠劈开。
高爷趁着这一瞬的功夫,飞身上前,一把擒住呆愣的慧宁郡主,右手如勾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冷声道:“若是不想这位郡主丧命,就给我让开一条道来。”
慧宁郡主惊恐的尖叫:“贤王爷救我!”
刘晖眯了眯眼睛,冷冷一哼。也不理会慧宁,只对高爷道:“用一个花十万两纹银,买我夫人手脚的恶毒女人来威胁我,你怕是昏了头吧!”
高爷神情一滞,随即无奈摇头:“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刘晖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却是十分确定了。”
高爷感觉手上的慧宁郡主摇摇欲坠,差点昏倒。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只摇头道:“你们还真是夫妻,同样的阴险狡诈,同样的不择手段。我清风寨两次栽在你们手上,倒是不算冤。不过......”他收紧了掐在慧宁郡主脖颈上的手指,阴测测的道:“你贤王爷可以不在乎当朝郡主的性命,我就不信你那些手下也敢不在乎......”
话音未落,却见刘晖一挥手,大喝道:“动手!”原本就蓄势待发的暗卫们,立刻围攻上去,居然真的不在乎他手上的慧宁郡主。
刘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在知道有人想要暗中对花怜月不利时,就已经动了杀心。他从来都不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绝不会以德报怨。他只知道,谁要敢伤了她一根汗毛,就要用血来偿还。何况这慧宁郡主还是屡次对他们不利,早就耗尽了刘晖并不多的耐心。
慧宁郡主面色铁青,愤恨的收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差点扣破了高爷的衣袖。高爷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他一直表现的气定神闲,就是打着挟持慧宁郡主脱身的主意,没想到眼前这个贤王爷居然如此狠辣,瞧这架势似乎有着借他的手将慧宁郡主除去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的当口,已经有两柄剑三把刀攻到他的身前。高爷不再犹豫,一声大喝,将手中的慧宁郡主往迎面而来的刀尖上推去,自己则一掀起衣袍,借着这具肉盾,如流星般朝着门口方向扑去。
他这是见形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跑了。岂料他方跃出房门,一支带着白羽的利箭呼啸着迎面飞来。他倒是反应极快的,立刻身子往后一倒,堪堪躲了过去,只是那支箭将他的束发玉冠给击破了。越来越大的飘雪中,夹着着几缕长长的断发,在半空中打着旋的缓缓飘落。
高爷半披着一头乱发,与凤七等人纠缠在一起。他虽然出身草莽,却很久没有被追杀的这样狼狈过。凤七心中窝着一团火,已经是第二次让主母在他眼前被人掳走,这次如果不能将匪首拿下一雪前耻,他简直无颜面再自称是凤卫中的老七。
于是这场争斗,异常的凶狠惊险。
屋子里,慧宁郡主狼狈的跌坐在地,她两边的肩窝都在往外涌着鲜血。虽然刘晖发了话,暗卫们还是顾忌她的身份,剑头一偏避开了她的要害,却各自在她的肩头留下了重创。
花怜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居高临下望着她,啧啧道:“害人不成反害己,这个教训,你该记得一辈子。”
慧宁郡主小脸惨白,却愤怒的仰着头,倔强的道:“我是堂堂三品郡主,你只是个卑微的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争上,凭什么教训我。”
花怜月还未开口,刘晖的双眼已经眯起,他本就对慧宁逃脱一死感到不满,见到她不知悔改依然对花怜月出言不逊。他当然不会亲手杀她留下话柄,只对暗卫们吩咐道:“郡主与水匪勾结,意图谋害王府家眷,还不将她拿下送去宗人府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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