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总管慌忙躬身应了。
就听皇上又磨着牙,一字一顿森然道:“记住,朕的旨意是谁都不许探视,包括皇后与太后!”
“是!”李总管额头的冷汗也下来了,越发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
皇上却一甩袖子,谁都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大步而去。
刘异整个人匍匐在地,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却没有继续磕头求饶。直到听见皇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缓缓抬起头。原本的惶恐与胆怯却奇异的消失不见,垂下的眼眸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凶光。
李总管小心翼翼的道:“太子,请吧!”纵然刘异目前失势,可他背后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李总管丝毫不敢对他露出不敬之色。
太子森然的盯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假扮俪昭容引他上当的黑衣女子,皱眉道:“你究竟是谁?”
刘寿已经将她扶起,并解下自己肩头的雀金裘,温柔的裹住她被积雪浸湿的身子。黑衣女子镇静自若的将覆在面前的乱发整理清楚,又掏出一块娟帕将面上的伪装擦拭干净。
刘异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可思议的道:“居然是你,张姣!”他恶狠狠的瞪向刘晖,咬牙道:“原来你们一直在联手糊弄本太子!”
刘晖心中对他实在厌烦,于是冷笑道:“难道只能一直是你算计我,我就只能被动自救而不能出手反击吗?刘异,这些年你实在是太得意了!”
“住口!”刘异不假思索的打断了他,阴测测的道:“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斗垮本太子,未免太天真了。等着吧!日后你定然会后悔此刻的所作所为!”这句话带着浓浓煞气,从他的齿缝中挤出来。
刘晖耸耸肩,什么话都没有说。俩人在空中交汇的眸光,却如同火花碰撞,谁都没有退让一步。
刘异终究是被带走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也很快从后-官传入京城各个府邸。这个原本热闹喜庆的夜晚,却让无数人夜不能寐,心焦到天明。
张姣待太子被押走后,也向刘晖告辞,刘寿忙道:“夜深了,不如让我送张家小姐回去吧!”
张姣倒是丝毫都不扭捏,只爽朗的笑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五皇子了。”她又对刘晖屈膝福了福,道:“王爷,今夜之事,我回去后会详细向族长禀明!”
“嗯,有劳了!”刘晖点点头,张姣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已经回到御书房的皇上脸色极其阴沉,连带着周遭伺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李总管打了个寒噤,才上前躬身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候着!”
皇上冷声道:“养出这样忤逆不孝的东西,让她滚!”他阴郁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李总管不禁对冒着风雪站在殿外求见的谢皇后生出一丝怜悯之心,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因为后-宫之中最可笑最廉价的情感就是怜悯。
殿内倾泻而出的昏黄灯火,被木门上的雕花分割成零星碎片。谢皇后的脸隐在昏暗的烛光后,让人看不真切。听了李总管出来传话后,她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笑道:“你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什么不妥,立刻让人来通知本宫。”
“是!”李总管忙恭敬的弯腰应承了。
谢皇后想了想,又道:“李总管,你帮本宫带句话给皇上。就说这事确实是异儿的不对,皇上想打想罚都可以,只求他不要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李总管忙道:“是!老奴定然将娘娘的话一字不漏全都带到。”
刘异突然被押,这个炸雷般的消息将谢皇后的心揪到了半空中,可她也知道皇上本就在气头上,此刻实在不是求情的好时机。纵然不甘,她还是维持着面上得体的微笑,转身黯然离去。
才出了大殿,却迎面碰上刘晖与花怜月。面对着这俩个给太子下套的罪魁祸首,谢皇后面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银牙紧咬,双眸几乎喷出火来。
“见过母后!”虽然是狭路相逢,刘晖与花怜月的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面上也丝毫没有惊慌与意外。
“嗯!”
皇后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唇边却慢慢溢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浅笑,森然道:“阿晖,你很好!”你害了我的翎儿不算,又害了我的异儿,等着吧!本宫绝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刘晖似乎读懂了她眸光的含义,却丝毫没有避忌与她眸光的碰触。谢皇后终于不再理会他们,一甩袖子,坐上暖轿扬长而去。
御书房南面有一溜厚重的朱红雕花窗棂,皇上半依在窗棂下的暖榻上,手中快速的掐动着一串碧玺嵌猫眼石佛珠。见到刘晖与花怜月进来,才撩起眼皮冷冷的瞥了一眼。
“坐吧!”皇上此刻倒是心平气和,丝毫也看不出先前的极度气愤。
“谢父皇!”刘晖一点都不客气的将一张椅子拉到温暖的火盆前,让花怜月坐了,顺便烤烤脚上半湿的鞋袜。
皇上看着他们的眸光有些阴沉,也有些意味深长。半响后,见他们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皇上才轻咳一声,道:“难道你们就没有话想要对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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