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峰走后,霍连诀拿出了那根散发着异香的眉石,严肃的对眼前众人道:“你们都看看吧,这是贼人留下的唯一线索。若是有谁能认出它的来历,咱们这一晚上也不算毫无收获。”
邺捕头率先接了过去,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了半天,疑惑的摇摇头,递给了身边的阿达。阿达接过来也翻看了半天,然后一头雾水的挠挠脑袋,递给了另一个衙役......
众人就如击鼓传花般,将这根眉石传看了个遍。有已经成亲的,还能勉强认出这是女子画眉之物,有几个没娶上婆娘的光棍汉直接嚷嚷说:这不就是一根黑木炭嘛!也没什么特殊的,杂货铺子里一抓一大把。逗得在一旁看热闹的花怜月与大小双皆窃笑不已。
霍连诀苦笑着将眉石收了回去,这帮家伙,平时抓贼时咋咋呼呼的挺威风。到了关键时候,一个赛一个的傻。看来这种脑力活,还是只能靠自己。
“萧姑娘!”霍连诀对阿彤微微颔首,温和有礼的道:“这次虽然没有抓住那贼人,还是要多谢你的鼎力相助。”
“霍大人多礼了,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卸去伪装的阿彤,虽然没有了那种惊心动魄的绝世美艳。却因为长久的待在萧老板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种别致的韵味。
阿彤唇角含笑,一双明媚水润的眸中有着强烈的好奇。就见她腰肢轻摆,摇曳生姿的走到霍连诀面前,软软的道:“大人,那根眉石可否给小女子一观?”
花怜月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抽,这样的阿彤楚楚动人,娇媚温婉。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一言不合,就将那位嚣张的马老板丢下楼时的凌厉气势。
“这个......”霍连诀明显有些迟疑。这东西好歹也算是采花贼留下的唯一线索。阿彤这次虽然帮了大忙,却她并非公门中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虽在情理之中,却又不符合规矩。
“这个什么,就你们这些大男人,连木炭与眉石都分辨不出来,真是指望不上。女人的东西还是让女人来认比较好。”花怜月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霍连诀手中的眉石,并巧妙的用肩膀将他撞到一旁,自个顶替他站在了阿彤面前。
花怜月将眉石直接塞到阿彤手里,然后热情的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笑呵呵的道:“好姐姐,你可要好好看,认真的看,顺便再仔细想想,可在哪家脂粉铺子里见过卖这种眉石的。”她又扬声道:“大双,去给阿彤姐沏杯茶来提提神。”
花怜月这么一闹,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的阿彤倒是认真了起来。她面容端肃的坐在镂空海棠圆凳上,对着明亮的烛火,仔细研究起来。
被晾到一旁的霍连诀无奈的摇摇头,自个踱到一旁,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原本花怜月也只抱着瞎猫兴许能碰上死耗子的侥幸,可见阿彤看得非常仔细,她倒是屏气凝神不敢出声打扰了。
阿彤可不像那些衙门里的大老粗们,只会干看着发愣。她还特意找来了几张粉签,用那根眉石在上面涂涂抹抹了一番,然后将粉签放在鼻端轻嗅。半响后,她才放下手上的东西。嘴角却轻轻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浅笑。
花怜月见状眼眸不由一亮,她下意识的与霍连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阿彤,一定发现了什么
。
她忙紧张兮兮的追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头绪?”
阿彤眸光盈盈的扫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花怜月心中越发欢喜异常,也跟着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一双眸子明亮至极的盯着她,就等着她出言为自己解惑。
阿彤却不急着说话了,她慢条斯理的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又端起大双沏好的热茶,小小的抿了几口。把一旁的花怜月急的抓耳挠腮,差点想出手亲自帮她把茶给灌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阿彤放下茶碗,花怜月忙拉着她的衣袖,一边左右摇晃,一边央求道:“好姐姐,别卖关子了,若是发现了什么,就快些告诉我们吧!我们也好早日抓住这贼人,省的他再去祸害梅岭县的姑娘们。”
阿彤再度轻笑出声,她清清嗓子,对一脸期待的花怜月道:“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花怜月原本笑得弯弯的眼眸顿时瞪圆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阿彤斩钉截铁的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也什么都不知道!”
花怜月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阿彤又转头,对着霍连诀露出一个抱歉的甜笑,软软的道:“大人勿怪,我确实没看出什么蹊跷。不过,小女子认为这贼人经过今晚的惊吓后,日后必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再出来作恶!”
“小事而已,无需在意。”霍连诀笑了笑,淡淡的道:“希望真如萧姑娘所说,那贼人知道收敛,免得百姓们再受惊吓。”说罢,他朝着一脸踩着狗屎样的花怜月瞟了一眼。
花怜月倒是没有注意霍连诀的表情,她紧紧盯着阿彤,心中有个声音在不甘的叫嚣:不对,不对,她明明知道了什么,她为何要帮那个可恶的采花贼隐瞒?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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