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小子?又是经营铁匠铺子的,一定是孔武有力。杀人抛尸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这个人,咱们一定要去会会。”霍连诀若有所思的道。
虽然身处狭小的饭馆,坐的是最粗鄙的长板凳,面前是布满油渍的肮脏饭桌。他依然眼神清澈,神情严肃,腰背笔直,就像是坐在威严的公堂之上。
相对而言,花怜月就显得懒散许多。她一手托着下颌,一只手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嘴里嘟囔道:“这案子我不想查了!”
霍连诀眸光一凝,诧异的道:“此话何意?”
花怜月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道:“你不觉得一个人能做到人见人厌,鬼见鬼愁,却能安稳的活到现在才被打死,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吗?”
顿了顿,她又一脸纠结的道:“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替天行道,咱们居然还要抓这样为民除害的无名英雄,简直太没天理了。”
“别胡说,若是人人都靠杀人来替天行道,这天下岂不是会大乱。”霍连诀小声斥责着。冷峻的眉眼却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眼底。
可惜花怜月没有发现,她微垂着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思绪里,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划来划去。她原本漂亮白皙的指尖染上了一层浅褐色的油污,霍连诀视线无意瞟见了,眉头一皱,手动了动却又忍耐了下来。
老板用托盘端来了好几个热气腾腾的碗碟,老板娘也停止了与那食客无意义的争吵,笑呵呵的赶了过来。
她擦拭了一下桌面,从老板手里端过碗碟一一摆到二人面前,笑道:“让两位官爷久等了,这是本店最拿手的蜜汁豆腐干,猪油年糕,鸭血汤,快趁热吃!”
为了查案而早早出门的二人,已经饥肠辘辘。看见面前的美食,花怜月连吞了几口唾沫,那点纠结的小心思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从竹筒里抽出竹箸,兴冲冲的准备大快朵颐。
“等等!”霍连诀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望着花怜月油乎乎的手指,满脸嫌弃的道:“脏死了!”
花怜月调皮的吐吐舌尖,放下手中的竹箸想去摸腰间的帕子,却不出意外的扑了个空。大双,小双一向照顾的细心体贴,这样的小物件自然都在她们身上。
这下就尴尬了,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把脏手往自己衣物上蹭吧!花怜月无辜的眨眨眼,眼巴巴的看着那碗冒着袅袅白烟的鸭血汤,就像是馋嘴却被大人管住的孩子。
霍连诀想笑,又忍住,他无奈的从自己袖袋里摸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浅蓝色帕子,道:“手伸过来。”
“嗯!”花怜月双眼一亮,笑着将弄脏的手指伸到他面前。
霍连诀拿着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她的指尖,就连指缝都没有放过,直到她葱尖般的手指恢复干净白皙。
他半垂着眼眸细心的为她擦拭着,她则心安理得的等待着,一双点漆般的眸子还垂涎的在鸭血汤上徘徊。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邺捕头匆匆而来,刚刚踏进饭馆,在见到这一幕后微微一滞,立即窃笑着将脚收了回去。
“好了!”看着重新恢复干净的葱白玉手,霍连诀满意的放开了她。
“终于可以吃了!”花怜月兴冲冲的举起的竹箸。一个吃货在面对美食时,什么烦恼都成了浮云
。
花怜月习惯了被人伺候自然不会多想,霍连诀见不得她邋遢也觉得只是顺手之劳,全然不知这一幕在有些人的眼中有多麽耐人寻味。
......
“别动,都给本姑娘老实点!”
小双大声斥责的声音,从路边传来。先前还嚣张跋扈的泼皮们,如今个个都是鼻青眼肿跟乌眼鸡似的,老老实实抱着头蹲在路边。他们的面前还一字排开,摆了许多花色各异的荷包。
今日是赶集,人多,自然肥羊也多。这些荷包就是他们一早上的收获,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来,即是公布他们的罪证也是等那些失主前来认领。
这些人中最惨的要数狗癞子,他那只也不知占了多少姑娘便宜的右手,已经被小双给毫不留情的拗断了。此刻的他冷汗淋淋的抱着没有知觉的手,涕泪交加的嚎哭着。
周围还有几个衙役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谁让你不开眼,偏要去招惹这新来的女煞星。
雁荡抱着脑袋蹲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静静的在大双,小双身上扫过。真是没想要,面前这两个娇滴滴的少女居然是硬茬。银子没到手却吃了这么大的亏,看来家里的小弟又要挨几天饿了。
他们的周围有不少村民围着看热闹,人群中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还不时有烂菜叶,臭鸡蛋飞出来狠狠的砸在他们身上。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些吃了他们暗亏却不敢声张的村民们,此刻逮着机会趁机出口恶气。
也怪这群泼皮太过可恨,本来邺捕头他们一行人,是打算去周家询问案情。却碰见一个背着几个月大的娃娃,提着一个空竹筐,衣裳简陋的妇人坐在一家药铺前哀哀哭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