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老娘不能动手,周萍儿受辱更是让他痛彻心扉。卫宏光满腔的愤怒与不甘无从发泄,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几乎要炸裂,只有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
见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癫狂,卫家老娘吓了一跳。她瞪着他,痛心疾首的道:“真是个没用的糊涂东西,为了一个破烂货如此糟蹋自己,可真是丢尽了咱们老卫家的脸面。”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颊,心中越发将老周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卫宏光却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目前无法改变老娘对周萍儿根深蒂固的成见,他只有努力多赚银子让周萍儿过得不那么糟心。
“有人在吗?”铺子外有人大声询问。
“来了,来了!”见有生意上门,卫家老娘也顾不得与儿子置气,忙挤出笑脸迎了出去。
花怜月扯了一把枯草正在喂门口一匹拖着车厢的老马,马儿湿润粗糙的舌头刮得她手心痒痒的,她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殷澈抚了抚老马杂乱的鬃毛,心中若有所思。
卫家老娘已经疾步走了出来,她满脸笑容的询问道:“诸位可是要打造什么铁器?我们卫家铁铺可是出了名的价格公道,手艺精湛。就连青州军营的马蹄铁,都是特意交给我们家铁铺打造的......”
“这马车也是你们家的吗?”殷澈出声打断了卫家老娘喋喋不休的自夸
。
卫家老娘一愣,道:“没错,是我们家的。”他们卫家往上三代都是打铁的,这铺面也算是梅岭县的老字号。为了将生意做远,还特意购置了这辆马车用来拉货。不过算起来已经有些年头,马也老了,车也破了。
原本青州军营那单马蹄铁的生意小赚了一笔,卫家老娘还想着用这笔银子,去换辆新马车。谁知一包银子她还没听到个响就不见了。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自家这个傻小子全都巴巴的给周家送过去了。
想到这里,卫家老娘就是一肚子火气,她没好气的道:“我家马车停在自家门口,难道还碍着你们的事了?你们到底是不是想要做生意的,如果不是就站远些,别堵了我家铺面的大门,妨碍咱们做生意。”
“少啰嗦,咱们是衙门的,现在正在查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谢远达从马车后厢里跳了出来,手里还抓着几个空麻袋。
“原来几位是官爷。”卫老婆子见谢远达一身官差打扮,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小心的道:“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谢远达没有理她,他将手里的麻袋展示给花怜月,殷澈看,然后对她们小声道:“我不但在马车里找到了这个,还在车厢底下找到了大量残余血迹。”
花怜月,殷澈皆是眼睛一亮。卫家老娘一脸忐忑的道:“什么血迹?我们家马车都是用来拉货的,怎么可能会有血迹?”
“......”
殷澈与谢远达冲进了铺子里,就见火炉里的火光依然耀眼夺目,铁锤被随意的丢在打铁桩上。灼热凌乱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让他给跑了......”殷澈懊恼的直跺脚。
......
夕阳西下,寒鸦归巢,各家各户升起的袅袅炊烟伴随着那一缕缕艳红的晚霞,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天际。
周家,周萍儿正独自在火塘上烧火做饭。
说是做饭,漆黑的铁锅里只有一些大豆,野菜加糙米熬出的杂菜粥。虽然花怜月借着霍连诀的名义,将那包银子给留下了,她却不太想用。毕竟自己欠卫宏光的已经太多了,这些银子她是万万不会动的,日后她定会找个机会还给他。
周萍儿坐在马扎上,望着通红的火焰发愣。盯得时间长了,觉得脖子后面酸胀酸胀的,于是她伸手用力揉捏着。
“萍儿,萍儿.......”卫宏光又从墙头探出头来,焦急的呼唤。
周萍儿手一顿,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让她无比的思念。她扁扁嘴,鼻尖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周萍儿侧过脸悄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再面对他时,是一脸的烦躁与不耐:“你这人怎么如此夹缠不休。若是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我在与你私会,你让我日后还如何见人。”她猛地站起身,想要躲回屋子里。
卫宏光焦灼的道:“等等,我不是胡闹,这次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找你
。你出来,我在角门外等你。”他刺溜一下滑下墙头,不见了踪影。
“你......”
周萍儿错愕的望着他飞快消失的背影,恨恨的直跺脚。有心不理他吧,又怕他会一直等着不肯离去。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出去听他说说究竟是何事,让他如此火急火燎。
又往火塘里填了一些柴火,她才匆匆出了院门。
隔着老远,她就看见卫宏光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角门处团团转圈。周萍儿疾步走了过去,还未来得及询问,卫宏光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道:“萍儿,你和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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