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楠一脸茫然的道:“什么亲戚?明慧大师俗家姓萧,才会赐了我萧姓。”
随即他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顿,沉下脸不客气的道:“难道天下姓萧的都是我亲戚?都说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哪里会有这么阔气的亲戚。”
花怜月没想到他内心会如此敏感介意,她悄悄吐了吐舌尖,道:“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问问嘛!”
萧凤楠鼻子一哼,不再理会她。
花怜月又悄悄回头冲着霍连诀一笑,她慢慢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道:“连哥哥,我的头发乱糟糟的,这样见人太失礼了,你帮我梳梳吧!”
霍连诀为难的道:“现在?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花怜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持起他的手,温柔的笑道:“你不是还有一双手吗?
“好吧!”霍连诀无奈的答应下来。
花怜月这才松开他的手,她笑吟吟的背对着他。他则以指为梳慢慢为她整理起长发。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丝中穿过,动作那么温柔与细致,似乎生怕会扯疼了她。花怜月低眉敛目,显得无比乖巧温顺。
萧凤楠心下有些黯然,他摇摇头自嘲一笑,又为自己倒起了茶水。一杯接着一杯,颇有将淸茶喝成烈酒的气势。
一壶清茶哪里禁得起他这样喝,很快就见了底。萧凤楠索性丢下茶杯站起身来,他走到竹栏处往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冰封的湖面似一块巨大的寒玉,白雾似烟波袅袅升起。往日波光嶙峋水美鱼肥的湖面,此刻显得极为静谧。
就听身后的霍连诀温和的道:“好了!”
萧凤楠回过头,见花怜月正扶着头上如犄角般丑陋的发髻,傻笑道:“谢谢!”
萧凤楠撇撇嘴,回到他们桌前坐下,道:“你们从此处回县衙应该已经没有危险,等会吃过饭我就回寺庙了。”
霍连诀点点头,由衷的谢道:“萧兄弟,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你救了我一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怜月在一旁猛点头,要不是萧凤楠及时出现,说不定霍连诀此刻已经葬身狼腹,她对萧凤楠也是十二分的感激。
萧凤楠挥挥手,无所谓的道:“小事而已,我也是听着狼噑声有异动,才出来瞧一眼而已,也不值得你们如此在意。”
正说话间,有几个少女端着饭菜陆陆续续从后厨走了出来。这些菜色居然十分丰盛,什么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金腿烧圆鱼等等,皆是热气腾腾,让人垂涎欲滴。
这时阿彤也捧来衣物,笑吟吟的对花怜月道:“花捕快,去换件衣裳吧!”
正对着一桌子菜流口水的花怜月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破烂,加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肮脏无比,十分不成样子。
阿彤果然心细如发,她倒是不好推却,于是起身跟着阿彤回屋去换衣裳。
换了大红金丝孔雀纹锦衣,系了一条撒花百褶裙,长长的缀满珠宝的裙摆遮住了她的鞋面。花怜月对着铜镜左顾右盼,有些不自在的道:“这身衣裳也太奢华了吧!”
阿彤抿嘴一笑,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我们老板年轻时候的衣裳,你穿着倒是挺好看。”
“坐下!”阿彤又将花怜月压在妆台前坐下,拿起一柄玉梳道:“我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不用那么麻烦了......”
可惜花怜月的拒绝阿彤充耳未闻,她已经直接拆了霍连诀好不容易盘起的发髻,细心为她梳理起来。
阿彤的手极巧,不一会,她就为花怜月梳了一个繁复的飞仙髻。花怜月这辈子都没有梳过如此复杂的发髻,她蹙着眉尖道:“阿彤,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我看你梳这个挺美的。”阿彤笑眯眯的,非但不接受花怜月的拒绝,还顺手打开了一旁的妆匣子,里面赫然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珠宝首饰。
阿彤蹙眉想了想,伸手从里面取了一只镂空飞凤金步摇放在花怜月鬓边比划着,嘴里喃喃道:“这只步摇你喜欢吗?”
花怜月忽然觉得心中一凉,她再懵懂也察觉到了阿彤的不对劲。她提起嗓门道:“阿彤,你这是做什么?”
阿彤摇摇头,收起那只镂空飞凤金步摇。花怜月刚舒了一口气,她又拿出一只双凤衔珠金翅步摇,插入花怜月的发髻中间。
她左右端详着,自个满意的笑了起来,道:“还是这个好,这上面的明珠可是难得一遇的鲛珠。据《博物志》卷二《异人》中记载:‘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传说中鲛人泪珠所化的珍珠即为鲛珠,它不但美丽还可以续命,你说是不是与你这身裳服很配!”
花怜月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望向铜镜中的阿彤。她眉眼上扬,嘴角轻轻抿着,神情飘忽却透出欢喜之意。
花怜月才经历过生死劫难,此刻她已经感觉到周遭再度暗流汹涌,杀机四伏。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冒出了一股股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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