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彤也极有耐心,一路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蹭,那眼神就跟母亲看着自己孩子顽皮似得,惹得萧凤楠在肚皮里将她十八辈祖宗全都问候了个遍。
终于到了萧老板的屋门口,阿彤这才出声道:“少爷,少夫人,请你们稍后片刻。我去帮老板梳洗打扮,再换身衣裳,她一定不想蓬头垢面的与你们见面。”
花怜月扯了扯嘴角,细声细气的道:“应该的,应该的,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可惜阿彤嘴里虽然喊的是少爷,少夫人,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在萧凤楠面上,花怜月一番话全说给空气听了。
萧凤楠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根本就不愿意搭理神经兮兮的阿彤。于是周遭变得极为安静,静的落针可闻,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花怜月与萧凤楠本就是并肩而立,萧凤楠垂眼就能看见她的发顶。忽而他觉得脚尖一疼,他垂下眼眸,正好对上她充满怨念的大白眼。他皱皱眉,只得对阴沉沉盯着自己的阿彤细声细气的嗯了一声。
得了他的回应,阿彤这才展眉一笑,欢天喜地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屋子里响起了阿彤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百灵鸟般娓娓动听。可惜不管花怜月如何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都没有听到萧老板说话。不过这也不奇怪,萧老板本就性子清冷孤僻,她常常独自对着浩瀚的湖面自斟自饮一整天,却惜字如金不与旁人说一句话。
听里面动静不小,阿彤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花怜月立刻扯了扯萧凤楠的衣袖,而后对着肩头的蜘蛛挤眉弄眼。她是要萧凤楠想想法子,趁这个机会把蜘蛛弄掉。
萧凤楠立刻心领神会,身子虽然不敢乱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咕噜乱转着,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忽而他眼前一亮,就见屋檐底下有一堆掉了毛的旧鸡毛掸子。显然是不好用了,准备集在一起当柴火烧的。
平常这玩意就是用来扫灰尘,扫蜘蛛网的。蓬蓬松松的一大把鸡毛绑在木棍上,就像是傲娇的公鸡尾巴。就算金爪蜘蛛吐丝,那些鸡毛也可以严严实实的挡住。
花怜月也看见了那堆鸡毛掸子,她眼眸也是一亮,虽然不敢乱动脖子,可是她能乱眨眼睛。萧凤楠就瞅着她对着那堆鸡毛掸子一个劲的乱送秋波。
萧凤楠微微叹气,乖乖的挪动脚步,慢慢朝着那堆鸡毛掸子蹭去。
好不容易蹭到了鸡毛掸子跟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保持上半身不动,慢慢屈膝,伸手往地上摸去。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似乎惊动了他肩头那只金爪蜘蛛。就见它八只脚一收,腹部一颤一颤的,似乎准备吐丝。
萧凤楠只觉得全身一麻立刻就僵住了,他脖颈处还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于是他保持着半屈着膝,撅着屁股的姿势,不敢动弹了。这画面太美,花怜月要不是顾忌自己肩头也蹲着一只金爪蜘蛛,她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胆战心惊的等了半天,也亏萧凤楠从小就练习蹲马步,才能稳稳的保持着身形没有晃动。良久过后,那只蜘蛛似乎也没有旁的动作,他才悄悄舒了一口气,手继续慢慢下移,眼睛却紧紧盯着肩头的蜘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也不敢移开视线。
花怜月也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久久的,胸口都憋疼了,也不敢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萧凤楠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碰触到了鸡毛掸子上的鸡毛,他心头顿时就是一喜,于是再慢慢的往下摸索。很好,他已经摸到绑鸡毛的木棍了......
忽而他觉得手背微微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在他手背拂过。萧凤楠顿时一怔,他的眼睛慢慢下移,居然看见一堆的金爪蜘蛛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在那些鸡毛掸子中间蠕动。其中一只还顽皮的从他的手背顺着胳膊一路往上跳.......
妈呀!人家捅了马蜂窝,还有活命的机会。自己悲催的捅了毒蜘蛛窝,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萧凤楠都要吓疯了,他惊恐的干张着嘴,瞪着胳膊上那只欢快跳跃的金爪蜘蛛,喉咙里咯咯作响,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花怜月远远瞧见了,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初云那具狰狞恐怖的尸体,还有陶春血淋淋的断臂在她眼前不断晃动着。
忽而,就听萧凤楠狂躁的大骂道:“奶奶的,既然小爷要死,索性拿你们这些小东西来陪葬。”
花怜月浑身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萧凤楠紧紧咬着腮帮子,面目狰狞如发狂,他抖落了身上的蜘蛛,然后跳着脚在蜘蛛窝里一顿猛踩,嘴里还厉声喝骂:“臭东西,别以为你们浑身是毒老子就怕了你们,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现在就把你们碾成肉泥,看你们还怎么害人......”
无数的金爪蜘蛛被他踩成了墨绿色的肉酱,少许幸存的则仓皇的四处乱爬乱跳。萧凤楠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他索性狠下一条心,直接徒手去拍,噼噼啪啪就跟拍苍蝇似的,又拍死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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