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于解救那些被拐的孩子?”花怜月叹息一声,道:“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在萧凤楠那里看见了一幅画.......”
花怜月低低的叙述着,殷澈也放下了竹箸,用手托着下颌,听得十分认真。故事中那个因被拐而成为妓人的女子,同样也让见惯生死的她唏嘘不已。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却是看似冷漠颓然的萧凤楠,居然还有如此侠骨柔肠的一面。她轻咬着下唇,思绪却在翻腾不已。
说完那副画的故事,花怜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对了,先前忘记告诉你了。我从东岭下来时,见到五福楼在重新装潢。听那些做事的人说,是原来那位萧老板的弟弟接手了这家酒楼,我猜除了萧凤楠应该也没有旁人了吧......”
她话音刚落,殷澈已经腾得站起身。她一跺脚,道:“你怎么不早说!”她也不待花怜月回答,身子一闪,鬼魅般不见了踪影。
花怜月目瞪口呆的望着大开的房门,还有在桌面上滴溜乱转的空碗,额前落下了一滴冷汗。
半响后,才自个干笑道:“这性子也太急了,话都不让人说完。酒楼装修好前,萧凤楠根本不会那么快出现。她若是白等了一夜,明日回来又要找我啰嗦!”
花怜月有些愁眉苦脸,自然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东西。于是她站起来随便抽了一本话本子,然后倚在软塌上,准备翻看翻看!
靠在珊瑚软枕上,却总觉得身下似乎有什么硬物,让她膈应的慌。于是她伸手到被褥下一摸,却掏出一个黄澄澄的物件。正是小女娃戴着脖子上,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的金锁片。
花怜月一拍脑门,猛地想起,先前因为怕这金锁会让孩子睡得不舒服,她就将它取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谢远达抱人走的时候,她却将这件事给完全忘记了。
希望现在送去还来得及,她抓紧金锁片,不假思索的起身出了书房,往外院正厅寻去。
正厅的大门对着衙门口,花怜月从后院出来,只能从侧边绕过去。沿路种了不少枝繁叶茂的美人蕉,可惜还没到花期。春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吹得硕大的芭蕉叶在风中飒飒作响。
天色早已黑透,气温也比白日里下降了不少。好在这一条青石铺陈的小径上,月牙儿洒下了一地清辉。花怜月虽然没有提灯笼,也走得极为熟稔,一路分花拂柳很快就到了正厅侧边。
两扇朱漆雕花窗棂往外打开着,里面有荧荧的烛光撒出来。花怜月路过的时候,顺便斜眼往里扫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停住脚步,惊愕的张大了嘴。
大厅里烛火通明,却十分寂静。屋子里只有俩个人,却都未说话。霍连诀坐在上首的位置,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着。嗯,这个没毛病,因为这是他经常端着的姿态。谁让衙门里他最大呢!
可是在他对面,多了一位颌下留着青须,年纪大约三十上下,穿戴极为讲究的陌生男子。当然这也不是关键,让花怜月感到惊愕的是,这个长相气质看上去极为倨傲的男子,居然是用一种谦卑的姿势跪在地上。
他不会就是谢远达嘴里,架子挺大的齐大人吧?
花怜月不解的思索着,既然架子大,为何又要如此卑微的跪在一个知县的面前?
不解的摇摇头,不妨蕉下凉风顿起,拂面而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掩住嘴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当她再次将视线投入屋子里时,却见跪在地上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
霍连诀放下手中的茶盏,盖子与杯身轻扣,发出一声脆响。他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糟糕,被发现了!花怜月调皮的吐吐舌尖,刚要说话,却听对面响起一个清婉的声音:“大人,是我!”听声音,俨然是今日才住进衙门的钟灵秀。
花怜月小小的惊跳了一下,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霍连诀的视线本来放在花怜月藏身的左侧窗棂,没想到钟灵秀居然在右侧窗棂下说话。他一皱眉对那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心领神会,立刻一拱手道:“那在下就此告辞。”
见霍连诀微微颔首,男子才一脸恭敬的退了出去。花怜月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捏着人家的金锁片,人家若是就这么走了,自己岂不是成了偷人财物的小贼。她忙提步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追到县衙门口,才堵到那个正准备离去的男子。此刻他的身边带着几个身穿劲装的随从,那个小女娃被抱在一个身穿秋香色刻花缎衣的美貌女子手里。
女子面上泪水涟涟却带着欢喜的神色,她将自己的脸颊贴着小女娃的脸颊,嘴里不断的喃喃低语着,情绪显然极为激动。
这个女子,大概就是那个女娃的娘亲吧!
花怜月咬咬唇,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也许是她自己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缘故,虽然父亲与哥哥都待她极好,却终究不能填补母亲这个空缺。所以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她总是会容易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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