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扶了扶发髻上快要滑落的赤金镶红宝石蝴蝶簪子,继续道:“就算你依然将我视为妻子,我却不能将你视为夫君。这些年的情分就当是过眼云烟,全都忘了吧!咱们还是......各自安好!”
艰难的吐出这番话,她就觉得喉中冒出一股血腥之气。胸口很闷很闷,闷得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魏泽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喃喃道:“子慧,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她的话就像冰锥般刺得他痛彻心扉!
姚子慧抬起衣袖,悄悄在脸颊上拭了一把,狠下心想要给他最后一击。就听一个极清爽的女声,突兀的插话进来:“傻小子,当然是假的。没看见人家眼睛都哭肿了嘛,怎么会舍得真的将你忘记!”
姚子慧,魏泽皆是心头一震,闻声望去,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好几个人。为首的少女虽然头戴斗笠身穿男装,却是姿容清雅不凡,宛若翩翩少年。她眉眼微挑,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钟姐姐!外面那么多人守着,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姚子慧不认识花怜月,却认识钟灵秀。她忙奔过去,扯住钟灵秀的衣袖,还未说上几句话,两行泪珠已经混着雨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钟灵秀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花怜月,对她道:“这位是衙门里的花捕快,这两位姑娘是双生姐妹。一个叫大双,一个叫小双,不过我却分不清她们究竟谁是谁。这两位双姑娘轻功了得,是她们姐妹带着咱们避开外面那些守卫,偷偷跳墙进来的。”
姚子慧眼角含泪,对着花怜月盈盈一福,道:“见过花捕快,见过两位女侠!”
花怜月抬手虚扶了一把,道:“姚姑娘有礼了了。”她趁机细细打量了姚子慧几眼。
就见这位姚姑娘眉目清婉,一双眼睛如小鹿般大而温柔。在这淅淅沥沥的春雨中,越发显得弱质纤纤,身姿楚楚,让人油然生出怦然心动的呵护之意。难怪会让那阅尽美色的胡家二少,生出强纳之心。
再看那魏泽,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书生,五官也极普通。偏偏身材高大挺拔,双目黑亮有神,眸光清澈无垢,看上去很是稳重端厚。就这么看着,倒是与姚子慧是极般配的一对。
“傻丫头!”就在花怜月打量二人的当口,钟灵秀此刻已化身为贴心的大姐姐。
她极温柔的为姚子慧拭去泪水,又拂了拂她鬓边湿透的发丝,小声安抚道:“别傻乎乎的只想着别人,这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就答应为人妾侍。”
“钟姐姐!”姚子慧呆呆的望着她,红肿的眼眸中神色极为复杂。
“魏泽!”钟灵秀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转眸望向呆立在一旁的魏泽,沉声道:“我只问你,你口口声声对子慧妹妹情深不悔,非她不娶。你可敢对天发誓?她若是抛下一切跟你走了,你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并永不反悔。”
魏泽呆了片刻,立刻指天发誓道:“我魏泽在此对天发誓,我的妻子只会是姚子慧。日后不管发生何事,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若是负了她,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魏郎,你不要胡说!”姚子慧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她拼命摇头,胡乱的捂住了魏泽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红肿不堪的眸子里充斥着无措及绝望,就如那被碾碎在泥浆里的残花,了无生机。
钟灵秀瞧着似乎极为不忍,她悄悄的抬袖在脸上拭了拭,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怜月道:“花捕快,你素来侠义心肠,可有法子帮帮他们?”
“方法不是没有。”花怜月呵呵一笑,道:“不过要细细商议一番。”
已经愁断柔肠的姚子慧一呆,与同样满脸痛苦的魏泽对视了一眼,一起将殷切的眸光投到了花怜月身上。
就见花怜月双眸微眯,毫无仪态的打了无数个喷嚏。好不容易止住后,揉着发酸的鼻尖,讪笑着道:“咱们还是寻个避开风雨的地方商议吧!这冷风吹着,小雨下着,凄凄切切的气氛是有了。可我这身子骨实在是受不了呀!”
姚子慧轻咳一声,困惑的望向一旁的钟灵秀。水盈盈的眸子中分明写着:姐姐,你带她来,究竟是准备为我解困,还是准备给我添乱?
钟灵秀移开眸光,一向温婉的脸上也极难得的流露出一抹窘态。
......
一个时辰后,大双小双轻易的避开外面的守卫,将花怜月与钟灵秀又原路带了出去。这次还多了个魏泽,只是他没有让人帮忙,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自己出来的。
离开姚家一段距离后,花怜月这才好奇的询问道:“姚家这院墙颇高,我们进出都颇费力气。没想到你一介书生,身手倒是不凡,居然能来去自如。”
魏泽面上不由一红,他踌躇片刻后,道:“因我自幼就在姚老先生这里读书,所以知道他家后院藏着一架木梯......”
花怜月绝倒!
原来书生若是想要偷香窃玉,手段也不比那些市井无赖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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