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姐真的不知道是为何吗?”霍连诀瞥了她一眼,眸中浓烈的讥讽,让她心头一颤,居然不敢去接他的话。
霍连诀一甩袖子,走到书架前,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一根锈迹斑斑的牛毛针来。他用修长的手指捏住牛毛针,对着窗外并不清明的光线照了照。
他的话已经让钟灵秀提心吊胆备受煎熬,当她看见他手中的那根针后,原本就煞白的一张脸,血色已经全部褪尽就像白纸般难看。她浑身冷汗涔涔,身躯也开始摇摇欲坠。
霍连诀却没有去看她,他只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手中这根早已失去光泽的牛毛针,森然道:“钟小姐一定想不到,还会再见到这根针吧?”
钟灵秀咬咬唇,手紧紧的绞着衣角,强做镇定的道:“大人你在说什么?为何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霍连诀微微一叹,道:“吴家三小姐一定没想到,就因为这根小小的牛毛针,会让她生生断了一条腿。”
当日霍连诀心生疑惑,于是命令仵作细细查看马尸,看能不能找出让马发狂的原因。两个仵作忙碌了整整一天,才在马背厚厚的鬃毛下,找到一个细小到完全可以忽略的伤口。老仵作就是从伤口里挖出了这根牛毛针。
想来是有人将这牛毛针暗中安置在马鞍内侧与马背之间,吴家三小姐骑到马背上,因为马儿奔跑时前后律动,这根针就慢慢扎进它的身体里。
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刺痛,才会让一向温顺的马儿发了狂。并且陪上了吴家三小姐的一条腿,还有它的一条命。
霍连诀暗中打听过,当日因为是春日赛马会,各府里参加的少爷,小姐不少。不过在意名次的都是各府的少爷,小姐们只是借个由头聚聚,光明正大的欣赏俊朗少年而已。
真正能与那些少年郎并驾齐驱的就只有这位吴家三小姐,于是有不少与她交好的各府小姐都接触过她的马。至于究竟是谁乘乱暗中放下这根牛毛针的,根本就查不出来。
不过出事以后,大伙都忙着去看吴家三小姐,与那匹马有过接触的只有钟灵秀一人。
直到现在霍连诀都记得当时钟灵秀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表情,当吴家三小姐摔下马时,别人都在惊呼。只有她,虽然也在惊呼,眼眸中却流露出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畅快笑意。
那恶毒诡异的笑,虽然转瞬即逝,却让霍连诀在不经意间瞧得明明白白,每每思及他都会觉得遍体生寒。所以他才会暗中留意她接下来的举动。
霍连诀一直怀疑她事后去安抚受惊的马,大概是想乘乱将那根牛毛针拔出来。结果发现针已经完全刺进马背,根本就拔不出时,才悻悻作罢!转而与大伙一起去看护吴家三小姐。
可惜他手上除了这根普通的针,根本就没有别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此事的幕后黑手。这件事就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没有声张出来。
此事以后,他对钟灵秀都是敬而远之,彬彬有礼却绝对不会亲近。只是钟院长对他一直都不错,百忙中抽空教了他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这次也是看在钟院长的面子上,他才让钟灵秀住进衙门,暂时避开小世子的骚扰。
可钟灵秀自从住进衙门后,已经闹出好些事。现在居然还一脸无辜的辩解着花怜月失踪,吴小姐坠马这些事,通通与她无关,他心中就升起强烈的厌烦与愤怒。
自从出了那次的马踏事件后,钟灵秀暗地里做的一些小动作,总是能让他轻易看穿。
说来也奇怪,花怜月的小心思他同样也能轻易看穿,可他并不讨厌,甚至还会配合她,因为他觉得非常甜蜜。可是钟灵秀做同样的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却只能让他感到厌烦。
花怜月那个傻丫头,总是热心过了头。亏他再三叮嘱,她还是傻乎乎的落入人家的陷阱。就算花怜月的失踪与她无关,她也绝对是有意让花怜月与胡家结仇。
大概在她的眼中,为了以后的仕途前程,自己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去得罪权势遮天的胡家吧!
可惜钟灵秀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根本就不知道,胡家这只手太小,根本就遮不住他霍连诀的天。
只是一瞬,霍连诀的脑海中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钟灵秀白着脸望着他手中的针,眼睛中神采全无,张了张嘴,却心虚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连诀忽然失去了与她对话的兴致,他叹了一口气,道:“钟小姐,剩下的日子请你好好的待在南跨院里,不要再出来走动了。因为我不想月儿回来以后,因为耳根子软,再次受人蛊惑,身入险境而不自知。”
钟灵秀蓦然瞪大了泪眼,她不可思议的道:“大人,难道你想软禁我?”
霍连诀冷冷道:“或者,我立刻就让人送你回西岭书院去!”
钟灵秀浑身一僵,半响后,才哀怨的道:“大人,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恶毒之人吗?”
霍连诀想也不想,点头道:“恕本官多心,实在是不敢让月儿那样的傻丫头与钟小姐较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