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纵然她心中被心灰与委屈占据,又隐隐有着一丝不用再继续隐瞒的释然。只是不知道,连哥哥究竟会气自己多久?
花怜月有气无力的趴在石桌上发呆,心中百折千回,思绪早已混成一团乱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打起精神,幽幽开口道:“你们快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哄连哥哥开心?”
“哄他开心......”本来与花怜月面对面趴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双,闻言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般,气鼓鼓的跳了起来,道:“为什么要哄他开心?他都惹得你发病了。我还想教训他一顿呢,偏偏唐尧拦着不让我动手。”
“小双,别胡闹!”大双见花怜月面上有些讪讪的,于是出言呵斥了小双一句。
“好了,好了,是我多事!”小双纵然不服气,却不敢在大双面前继续放肆。她站起身赌气般宣布道:“我困了!”
大双趁机劝道:“小姐,咱们天色不晚了,咱们也回去吧!”
“好吧!”花怜月终于站了起来,慢慢往西跨院走去。
大双扶着她,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
月色清凉,星光闪耀。四周万籁俱静,只有风吹过枝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凉亭周围,有无数重重树影花枝交错纷乱随风颤动。
隔着重重树影,身穿黑色松花纹轻薄长衫的霍连诀,负着双手慢慢从阴暗处踱了出来。也不知他究竟在树影后站了多久,肩头还落了几瓣细小的残花。
他清峻雅逸的脸被重重树影遮住了大半,大双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独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水洗过般,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倒是叫她瞧得一清二楚。
大双微微皱了皱眉,对他这种躲在暗处,避不见面的行为感到十分诧异。不过也只一眼,她就回过头,扶着花怜月继续不急不缓的走着。
.......
花怜月还以为傍晚的时候昏睡了那么久,夜里一定会走了困。没想到头一挨着软乎乎的枕头,倦意立刻袭上脑门,她很快进入黑甜梦想。
“月丫头,月丫头......”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额前脸颊上轻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呼唤。睡梦中的花怜月不耐烦的扒拉了一下,嘟着嘴道:“别吵,我还想睡一会。”
只安静了一小会,那声音又开始不屈不挠的呼唤:“月丫头,醒醒,该喝药了!”
“天天喝药,都要泡在药罐子里了......”花怜月不满的嘟囔着,她迷迷糊糊得将眼皮撩开一条缝。待她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眸子瞬间瞪大,仅存的瞌睡全部散去。
“爹,爹......爹爹!”她结巴了半天,那声爹爹才唤出了口。
就见柳义良端着药碗,花白的眉毛激动的颤呀颤的,详怒道:“怎么!这么久没见爹爹,变傻了不成?”
“爹爹!爹爹!”最初的惊慌过去后,花怜月眼眸眨了眨,眼底忽然一热,两泡眼泪夺眶而出。她猛得伸出双臂,搂住柳义良的脖颈,如小孩般哇哇大哭起来。
虽然她一直躲着柳义良,生怕他会把自己捉回百花谷。可是如今真见面了,心底被压抑已久的思念如洪水泛滥般爆发了出来。
柳义良只觉得喉中似乎被梗住了,纵然心中的怜惜与痛楚生生逼得他又多了不少白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花怜月面前表现出来。
他一手紧紧端着药碗,一手轻拍花怜月的背脊。安抚了几句后,又急急的道:“小心些,别把药给洒了。”
花怜月将脸窝在柳义良的肩窝里,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幽幽药香,心中无比安心。她悄悄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将满脸泪水都蹭干净后,扬起小脸道:“爹爹,你怎么会来?”
柳义良呵呵一笑,道:“不是你写信给我,让我快些筹备大双与你二哥的婚事吗?我就赶来与你商量商量!”
“和我商量?”花怜月一愣,忙偷眼去瞧忽然僵住,双颊绯红的大双一眼。莞尔一笑,她收回眸光,对柳义良道:“爹爹,你弄错了吧!这事应该和二哥商量才对。”
柳义良顿了顿,道:“不是离你这边近些吗?和你商量好了,再通知你二哥一声也一样!”
这个解释花怜月勉强能够接受,她乖巧的点点头,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痕,坐直了身子。
忽而又觉得不对,她抬眸望着一脸慈爱的柳义良,不解的问道:“爹爹,我那封信是昨日才写的,您怎么今日就到了,您究竟是离我有多近呀?”
......
“什么?您要马上带我回百花谷?”花怜月傻眼了。
“不错!”
“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花怜月开始扭着柳义良的衣袖撒娇。
柳义良却收敛了慈祥的面容,一脸严肃的道:“不行,此事没得商量。你不能再任性下去,我待会就让大双,小双她们收拾好东西。咱们明天就动身!”
“明天......”花怜月惊叫一声。
“不错,就明天。”柳义良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花怜月会继续纠缠,还特意扯下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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