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良一肚子的话,就被她这么生生堵住了。他细细的瞅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除了稍显疲惫外,并无不妥。他长长叹息了一声,一挥衣袖,无奈的道:“去吧!”
“谢谢爹爹!”花怜月微微一笑,安安静静的回了屋子。
躺在床榻上,她虽双眸紧闭,却根本就无法入眠。以往的种种不停的在她脑海中翻腾,他们携手经历过的危险,破过的案子,见证过的生死缠绵,仿佛就在昨日发生。
想得多了,她又觉得胸口闷疼难当,那种几欲窒息的感觉卷土重来。她的呼吸清浅急促,仿佛被一根细线牵着随时都会断掉。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虚弱的呻-吟。
几欲昏厥时,她还自嘲的想到:原来身上的痛苦,远没有心中的痛苦那么难熬!
花怜月倔强的不肯出声呼救,终于熬不过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就听大双在她耳边轻轻呼唤道:“小姐,小姐,殷捕头与萧大哥他们回来了。”
花怜月瞬间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她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下一瞬,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月丫头,你可算是醒了!”殷澈爽朗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紧紧的抱着花怜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咳!咳!”花怜月狼狈的咳喘了几声,随即也紧紧抱着殷澈,泪眼婆娑的道:“殷姐姐......”
“月丫头!”
萧凤楠不敢像殷澈那般造次,虽然他也很想搂花怜月入怀亲怜密爱。不过就算静静站在一旁,他满脸温柔宠溺的笑,已经充分体现出此刻他心情的愉悦与激动。
胡乱拭去面颊上的泪水,花怜月又努力扬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道:“殷姐姐,你怎么变黑了些!还有萧大哥......”她又调皮的侧头望向一旁的萧凤楠,啧啧道:“似乎变瘦了些!”
殷澈捏着她单薄的,似乎一碰就会断的肩膀,心疼的道:“你还有闲心说我们又黑又瘦,你瞧瞧你自己,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
“好了,好了,知道我现在就剩几把骨头,你手上可别太用力,千万别把我这几根骨头也给撅断了。”花怜月笑嘻嘻的打趣道。
殷澈闻言哭笑不得,倒是真不敢再用力抱着她,于是松开了手,心疼的去抚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丝,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花怜月侧头看着依旧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萧凤楠,莞尔一笑,道:“萧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可是认不出我了。”
萧凤楠心里一酸,眼底隐隐有热意涌出。想想她昏迷的这半年,心疼与激动铺天盖地而来。他慢慢抬起双手,花怜月楞了楞,随即含笑轻轻拥了他一下,小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回来了!”
轻轻一拥,感受着她纤瘦单薄到可怕的身子,萧凤楠再次感觉鼻头一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楚难受。花怜月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殷澈,萧凤楠又陪她聊了一会,倾述的大多是这半年来,两人如何追查秦百凤的下落。殷澈还颇为遗憾的道:“本来有数次机会能够抓住她,可惜她太过狡猾,身边又有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护着,总是在紧要关头逃脱了。”
花怜月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作恶多端,终究逃不过天理昭昭。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能够亲手将她抓获。”顿了顿,她又道:“殷姐姐,你回来得还挺及时,若是晚一天,只怕要到百花谷去才能见到我了。”
殷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为何?”
花怜月长叹一声,道:“你知道我身子不好,爹爹想要带我回百花谷去修养,我已经答应了!”
萧凤楠闻言眸光一闪,却没有出声。
殷澈露出了然之色,花怜月的身子的确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她要走,霍连诀那边该怎么办?根据她的了解,霍连诀是不可能丢下这一摊子烂事,陪她回百花谷隐居的。
想到这里,殷澈咬咬唇,忍不住问道:“霍大人那边怎么说?”
花怜月一愣,随即苦笑摇头:“他是他,我是我,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因为我的任性才打扰了他这么长时间,如今各归各位才是正经,何须他特意说什么!”
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花怜月终究做不到无怨无求,她心中还是难过的。
不过想着自己这短短的十八年春秋,也不算古井无波似一滩死水,还有那些甜蜜的往事,旧人可以慢慢回忆品味,她也就释然了。
花怜月陪他们聊了一会,面上又露出疲惫之态。殷澈,萧凤楠便不再打扰,双双出了院子。
走在幽静的小径上,俩人都静默着没有出声。良久后,还是殷澈打破了沉静,率先开口了:“萧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萧凤楠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诧异的瞥了她一眼。
殷澈静静的迎上他的眸光,她努力忽略心中的疼痛,缓缓道:“我知道,她已经醒了,你一定不会再离开她的身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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