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一刻都不要耽误!”花怜月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大双有些错愕,她抬眸望向对面同样一脸迷糊的小双。
花怜月闭上眼眸,小声道:“大双,待你嫁给二哥,成为我名正言顺的二嫂后。他若是敢升起纳妾的念头,我一定会让爹爹好好教训他。”
花怜月莫名其妙的神来一笔,倒是让大双又好气又好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二日,是个清朗的好天气!
碧蓝的天,洁白的云,偶尔一闪而过直飞天际的雀鸟。就连路旁的大树,枝叶也是格外浓翠欲滴。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夜未眠的花怜月已经早早坐了上去,倒是让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劝慰的柳义良,错愕了半天。
衙门几个平日与花怜月交好之人还想与她好好寒暄几句,却让大双以身体不适为由,阻挡在了马车外。
虽然有些遗憾,大家还是纷纷表示谅解,只隔着马车与她一一道别。
花怜月此刻的确精神有些不济,她无力的斜躺着,头枕在小双的腿上,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虚浮的。大伙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于是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花怜月慢慢闭上眼眸,忽而听到马车外传来霍连诀呼唤的声音:“月儿......”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大了眸子。
小双低头瞧了她一眼,见她只是睁着眸子却默不作声,她心中不由一动。
没有得到回应,霍连诀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唤道:“月儿!”他的声音还是如此清朗动听,如山涧之间的泉水叮咚。丝毫听不出一夜未眠的疲惫,花怜月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浅笑。
“月儿!”他第三声呼唤,已经带上了焦灼与疑惑。
花怜月依然没有出声,却缓缓闭上了眼眸。
小双扬声道:“小姐已经休息下了!”
“霍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马车外传来大双轻斥的声音。紧接着是柳义良沉声道:“大双,让霍大人上去。”
“谷主,小姐没有出声,该是睡下了!”大双显然并不想退让。
“大双,让霍大人进来吧!”马车里终于传出花怜月虚弱的声音。
霍大人?
如此疏离的称呼让霍连诀心头剧烈一震,这几日刻意的避不见面,终究还是让她恨上了吗?
望着马车前静静垂下的宝蓝色车帘,霍连诀心中居然升起一丝害怕。他害怕面对她的怨恨,害怕面对她的不解,害怕面对她的痛苦。
忽然门帘一动,他惊惧的抬起眸子,却看见小双低着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一双杏眼直直的盯着霍连诀,脆声道:“小姐请你进去。”
顿了顿,她又道:“还请霍大人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不要再刺激她了。”
霍连诀哑然,半响才伸手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里花怜月已经端端正正的坐起,今日的她不似往日的男子打扮。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烟霞色梅花纹斜襟襦裙,肩头披着蜜合色缎面暗花斗篷。一把乌丝只简单的织成两条长辫搭在胸前。
只是她依然那么羸弱憔悴,仿佛易碎的瓷器,让人不敢用力碰触。
霍连诀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眸中的款款深情与怜惜,让隔着轻薄窗帘透进来的阳光都失了几分颜色。
花怜月也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后,才勾了勾嘴角,慢慢道:“霍大人还有何指教?”
霍连诀身子微微一颤,他手动了动,想去抚她冷若冰霜的面颊。花怜月一侧头,躲了过去,冷声道:“霍大人,请自重。”
霍连诀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眸中闪过颓然与痛苦,呢喃道:“月儿,你终究是怨上连哥哥了吗?”此刻的他脑海中思绪翻滚,却万般难言。
“不敢!霍大人言重了。本就是不相干之人,何来怨恨之说!”花怜月面上冷淡,心中却无比痛苦。如此暧昧不清,从别的女人那偷来的甜蜜温存,她宁可不要。
她咬了咬唇,狠下心肠道:“霍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下车吧!此去百花谷路途遥远,还请大人不要耽误了咱们赶路。”
霍连诀如同挨了重重一击,他慢慢收回了手,眸中光彩尽失。
花怜月心中冷笑,若不是见识到他那日的冷漠绝情,听到昨夜他与钟灵秀的对话,只怕她会真的相信他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
或许,他还是有爱吧!不过这份爱,她真真不敢再生受。
想到这里,她离开了眸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黯然情伤的模样。
霍连诀迟迟未动,外面的柳义良轻咳一声,催促道:“霍大人,天色不早,咱们要动身了。”
霍连诀抬起幽深黑沉的眸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望着车窗外的花怜月。心中微叹了一口气,终于下了马车。
见到他下来,大双,小双忙钻进马车。厚密的车帘将里面的人遮挡的严严实实,挡住了外面众人探究的眸光。
霍连诀挥了挥手,立刻有衙役牵来了一匹马。
柳义良诧异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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