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砸砸嘴,道:“这酒还真是果香浓郁,我只尝出了葡萄,秋梨,海棠果,杨梅,蜜柚,荔枝的味道。最后还有一样,略略带涩,我却尝不出是什么。”
“这么厉害,我只尝出了葡萄与荔枝而已!”萧凤楠笑着放下了竹筒。
花怜月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的抿着。她面色略凝重,大有不尝出来誓不罢休的意味。
江水碧绿,如一块上好的莹润翡翠。画舫在水面轻轻滑过,留下一路燕尾形水纹。
渐渐的有二三艘画舫追了上来,与他们并驾而行。花怜月注意到那些画舫上都非常热闹,皆是年轻少爷带着女眷结伴在游玩。他们人多自然不会安安静静的欣赏风景,于是个个划拳拼酒,笙萧竹笛,歌舞不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来,花怜月又觉得萧凤楠花一两银子包下这艘画舫实在是明智之举。
那少女心思灵透,她见花怜月面上露出不悦之色,立刻用力一撑竹篙,原本还缓缓而行的画舫立刻如离弦之箭,飞快远离了那些嘈杂喧闹的画舫。
恢复平静后,少女又慢了下来。
前面又有一艘画舫在水雾中缓缓前行,可以隐约瞧见画舫的头尾都站着护卫,船娘安安静静的划着船。而在船的中央,坐着一对衣饰华贵的男女。
花怜月他们的画舫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而行,却没有看见前面那对男女之间有任何交流。
花怜月嫌先前遇到的画舫太过嘈杂,现在又觉得前面那艘画舫安静的太过诡异。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惜水雾渐渐浓稠,花怜月觉得眼前似乎被扯上一层薄纱,就算只有一艘船的距离,她依旧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花怜月也只是一时好奇心起而已,见实在看不真切,她也就放弃了,又开始一口一口抿着竹筒中的百果酒。
少女本来一路高歌,唱的甚为畅快,似乎也被前面那艘画舫安静的气氛给感染了,也安静了下来。
瞬间,耳边只闻风声,鸟声,还有鱼儿游动时尾巴摆动时击打的水花声!
这样似乎也不错!
花怜月正暗自寻思着,突然的,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从前面那艘画舫上传来:“王爷.....”
那女声带着微微的颤音,却特别软糯特别娇媚。只是简单的称呼,却能让人从头酥到脚,连脚底板的汗毛都齐刷刷的竖了起来,向她致敬。
花怜月也被这声音迷住了,下意识的凝神仔细听去。
就听那女子略顿了顿,继续含羞带怯的道:“王爷特意约我出来,难道就没话可说吗?”
花怜月暗自一笑,原来是不知哪家的风流王爷在这里密会佳人。
紧接着,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传来:“张小姐,本王冒昧约你出来,的确是有话要说。”
霍连诀......不对,是刘晖,那个密会佳人的风流王爷居然是本该在京城的刘晖!
尽管隔了三年,尽管他的声音不再清朗,她还是瞬间将他认了出来。
花怜月惊讶之余,心中一阵堵闷。她下意识的侧头去望身边的萧凤楠,见他神情凝重,眼眸深沉,显然也是认出了刘晖。
俩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闭嘴不语。
此刻一阵江风吹过,原本浓稠如糜的水雾淡薄了不少,花怜月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见前方画舫上的情形。
就见刘晖穿着一身冰蓝色绣着波浪滚边的常服,腰间系着镂空玉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
到底是三年未见,花怜月一时有些恍惚,总觉得面前之人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刘晖俊朗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给人儒雅亲和之感。这样清浅的笑容,花怜月再次晃了一下神,倒是有点像当年他在书房中挽留自己时的模样。
那位张小姐正仰着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刘晖,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倾慕。
她的肌肤白嫩如脂,她的眉毛漆黑如墨,她的眼睛明媚如春,她的嘴唇艳如樱桃。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带着桃花般的嫩红。这股子天生的妩媚之意,花怜月还只在当年的李若兰身上看见过。
不过这位张小姐,又比谨小慎微的李若兰多了一份自信与大气。当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时,这女子堪称倾城倾国的绝世佳人。
就听张小姐软糯糯的道:“究竟是何事,王爷但说无妨,小女子洗耳恭听就是!”
刘晖轻咳一声,站起身幽深的黑眸朝着江面远远望了出去。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紧跟其后的画舫,略凝了凝,就若无其事的移开。
花怜月在他起身的瞬间,迅速将眸光移开,心头却是剧烈一跳。
她知道自己戴着面具,已经容貌大变。何况还隔着缥缈的水雾,他肯定认不出自己。
可她还是会感到心虚,感到惶恐,甚至有种随时会被揭穿身份的错觉。
她侧头去望萧凤楠,却见他不知何时取了一顶斗笠带在头上,恰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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