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黛的尖叫声顿时一滞,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摸摸了身下,惊奇的道:“咦!怎么会是软的?”
丁永安以手捂脸,痛苦的道:“小姑奶奶,那是我屁股,当然是软的,硬的那是骨头。”
“呀!”阿黛似乎这才惊觉,自己是半趴在丁永安的身上。她再次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逼得身下无处可躲的丁永安直翻白眼。
小半个时辰以后,花怜月与阿黛一左一右搀扶着丁永安走在下山的路上。此刻的他不但左脚踝肿着,连腰都给伤了。走起来一步三扭的,活生生像是被裹了小脚的老太太。
阿黛边走边小心翼翼的左右望着,一脸警惕的道:“我就是在这附近被一只野猪追着,慌不择路才上了树。也不知那只野猪现在还在不在附近?”
“不在了!”丁永安忙安慰道。
“不在了?”阿黛惊叫一声,嘴唇哆嗦了一下,立刻压低了声调道:“难道你们也遇见了?”
丁永安一向以侠客自居,怎么肯在娇滴滴的女子面前露怯。他大言不惭的道:“何止是一只野猪,我们还遇见了一窝觅食的狗熊。都是些没脑子的牲畜而已,叫我三拳两腿打死了。”
“打……打死了!”阿黛结结巴巴的重复着他的话,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让丁永安异常受用。
顿了顿,就见阿黛红着一张小脸,双眸几乎溢出水来,无比钦佩的道:“少镖头,你可真厉害。”
“噗嗤!”一直强忍着没有出声的花怜月,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自然不忍心戳破丁永安的谎言,毕竟那些野兽不管是互相残杀而死,还是被他三拳两脚打死,其结果都没啥区别。
丁永安立刻斜瞥了她一眼,眸中满满的全是警告。
“那还用说。”花怜月立刻收敛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我们少镖头三岁开始学武,五岁可以举起百斤重的铜鼎,十岁上下打遍旬阳罕有敌手。是名副其实的少年英雄,对付这么一群只有蛮力的牲畜自然不算什么。”
其实,以前阿黛默默跟在钟灵秀身边时,花怜月并未怎么留意她。今日她洗去泥污,露出一张脂粉不施的小脸后,其姿色居然不比钟灵秀差多少。
难怪丁永安会硬生生忍下花怜月偷袭的恶气,自然花怜月也极为识相的在阿黛面前抬高他的形象。
嗯,好歹也勉强算是各得其所!
面对阿黛亮晶晶的,几乎冒出小星星的双眸。丁永安骚骚一笑,谦逊的道:“夸张了,夸张了,我也是十一岁上下才打遍旬阳无敌手的。”
你见过厚颜无耻之徒吗?恭喜你,面前就有一位。
阿黛明显被丁永安的英雄气概迷住,痴迷的望着他,眸中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花怜月忍不住为她默哀了片刻。唉,盲目的英雄崇拜主义害死人呀!
花怜月好不容易带着二人来到马儿吃草的山坡下,却惊愕的发现那两匹马居然都不见了,已经干涸的冷汗再度从她背后冒了出来。
丁永安虽然一直在阿黛面前逞英雄,他身上的伤痛可是实打实的。走了这十几里山路,已经是他咬牙硬撑的极限。
此刻他双腿发颤,喉头冒烟,脚踝处的疼痛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他抖着嗓子询问道:“马呢,怎么还没找到?”
花怜月与阿黛也累得够呛,于是将他扶到一旁坐下,花怜月道:“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找找看。这附近也没人,估计是跑哪里吃草去了。”
“去吧!”丁永安喘了几口粗气,道:“我受伤不轻,阿黛又是个姑娘家。如今能否找到马,顺利追上镖队,可就全靠你了!”
花怜月竟无言以对,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孤身踏上了寻马的路途。
好在那两匹马都留下了清晰的马蹄印,顺着痕迹一路找下去。走了良久,花怜月猛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了一大片坟地。
此处种着大片松树,地上是半人高的野草,当中有二三十个坟包。
这些坟包有不少已经坍塌了,显然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看这破败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后人前来祭拜。
每个坟包前立着一块光秃秃的木板,木板上什么都没有,连死者的姓名都没有刻上,自然也分辨不出坟包里埋着的究竟是何人。
周遭高大的松树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一只黑色的老鸹蹲在松树梢沙哑的叫着,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声音,越发显得此处阴森诡异。
花怜月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偏偏马蹄痕迹一直往坟堆里延生,那些野草还有明显被啃食过的痕迹。
“死马,真是会挑嘴。坟头上的草也不怕吃了会拉肚子。”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无奈的抽出腰间短剑,劈开那些碍事的野草,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
花怜月已经是又累又饿,早上吃的那些干粮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干净。此刻她多希望面前是一堆堆的白面馒头,而不是这些阴森森的坟包子。
越往里走草就越深,不时有秋风一扫而过,吹得那些野草哗哗作响,也吹起地上的尘土迷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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