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色厉内茬之辈,被小风揪住了脖领子,又挣脱不开,只得瞪着眼睛怒喝道:“你,你想做什么?莫非还想动手打人不成?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让少镖头将你从丁家镖局赶出去,你信不信?”尽管他言辞犀利,可是他有些发飘的嗓子,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底气不足。
小风紧紧盯着他嘴唇的蠕动,待他说完后,用力将他一推,又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傲然的将下巴扬起,大摇大摆而去。
老马一向仗着自己是镖局的老人,又与丁永安亲近,所以喜欢欺负新人。尤其是小风,不会告状,又没有亲人可以依仗,更是被他欺负的死死的。
“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走。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杂种,敢在你马爷面前逞威风,怕是活腻歪了......”老马在小风身后跳着脚,口沫横飞的怒骂不休。老鸹般的声音,刺耳聒噪,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了很远。
很多镖师在睡梦中被惊醒,难免不满的嘀咕两句:“这个老马,死性不改,又在欺负小风了!”嘀咕完,翻个身又呼呼睡去。
小风大步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有几个原本睡着的马倌也被外面老马的喝骂声给吵醒了。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都选择不动声色的假寐。
小风也不在意,他阴沉着脸开始利落的收拾自己的衣服。他的东西并不多,也就几件换洗衣服的中衣而已。很快将这些衣物打包好后往肩头一甩,他大步往帐篷外走去。
一个平素与他关系还不错的马倌,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忙跳起来追了出去。他在帐篷外拉住了小风的衣袖,俩人面对面而立,他才不解的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小风啊啊了几声,抬手指了指东南方,旬阳城就是在那个方向。马倌很快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不由吃惊道:“你想回旬阳?”
小风一脸坚定的用力点头。
“我的天,你是不是真傻呀!”马倌无奈的一拍脑门,随即苦口婆心的劝道:“眼见还差几天就要到边关了,你这个时候回去可是一个铜板都赚不到,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小风倔强的扭开头,不去看马倌说话。不过看他撅着嘴,拧着眉,双手握拳的模样,似乎正处于极度愤怒中,完全就像是个在耍性子的孩子。
那个马倌也是好心,他见小风依然倔着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得压低了嗓子苦口婆心的劝道:“那老马是嘴碎了些,你不理他就是了,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小人与银子过不去。你可不小了,又没有家人帮衬,走这一趟好歹也能赚上一笔。到时候也有银子请媒婆为你找媳妇成家,难道你还真想在镖局里做一辈子的马倌吗?”
小风愤怒的指着远处的老马连比带划,嘴里发出难听的啊啊声,依然一副怒火难消的模样。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马倌打了个哈欠,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了帐篷。
小风眸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寒芒,他用衣袖抹了抹鼻子,又指手画脚对老马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愤怒后,终于牵了一匹马硬生生闯出了镖队外围的木栅栏,迅速远去。
他闹出的动静不小,惹得那些驻扎在镖队周围的客商们,纷纷派出自家的伙计查看,生怕是有劫匪生事闹出这番动静。结果只看到那只庞大的镖队中,一人一骑飞快离去。还有人追在后面疾呼:“小风,快回来,别闹孩子脾气,再大的委屈也有镖头给你做主......”
难怪会这么大动静,原来是有人在闹脾气。那些看热闹的客商们,翘首望了半天,也没望见什么新鲜事,只得撇撇嘴,各自回了帐篷。
黑暗中,有人迟疑的问道:“咱们要去追吗?”
静默片刻,有人道:“算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咱们的目的不是人,而是他们手中那批货。”
“哎,要是以前,这点东西咱们怎么会看在眼中。如今却要如此费尽心机,真是可恼!”
“此一时彼一时,拜贤王殿下所赐,咱们的族人差点全部死绝。就连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银钱,都让他给一锅端了。这批货是咱们翻身的好机会,所以只能成功绝对不允许失败。”
天还未亮,就有人将此事报到丁镖头面前。丁镖头勃然大怒,还特意将老马找来,严厉的呵斥了他一顿。一向眼高手低又自命不凡的老马,臊眉耷眼的从丁镖头帐篷里出来,心中的怨恨却越发难以抑制。
天刚亮,镖队拔营启程了。那些跟了他们几天的客商,知道他们严谨的行事作风,自然早早做好了准备。
而其中有两只小型队伍是昨日才跟上的客商,营帐里的炊烟才刚刚升起,却见对面的镖队已经开始动身。他们也手忙脚乱的熄了炊烟,整理行装货物急急忙忙跟着上路。
已经泛黄的芦苇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秋风吹过荡漾起层层绿波,露出暗藏其中的各色绚丽野花。这里本是大片湖泊,因为湖水干涸渐渐变成平原,偶尔还能遇见一些满是深绿色浮藻的水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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