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也笑呵呵的插嘴道:“对,对,对,这夜间在烛火下看书,是最伤眼睛的。小姐若是想看,还是等到白日里再看吧!”
花怜月身子微微一震,如梦方醒般抬起双眸。看了看手边的热茶,又看了看软乎温暖的床榻,她微微一笑,道:“多谢两位嫂子,这天寒地冻的,想必你们家中也有人需要照顾。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这里实在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了。”
说完,她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只三层食盒,道:“这里是些南方的点心,我没有动过,都是干干净净的。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给小孩子尝个新鲜吧!”
李嫂与朱嫂对视了一眼,眸中都闪过一丝诧异。还是朱嫂陪着笑脸道:“这些可都是贤王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小姐若是赏给我们,贤王那边......”
花怜月淡淡的道;“既然送到我这里,自然就是由着我安排。此刻就算是贤王在我面前,我要吃便吃,要赏人就赏人,他也是不会啰嗦半句的。”
李嫂与朱嫂都比花怜月大不了多少,却都早早的嫁了人,家中都有稚儿等着嗷嗷待脯。如今能早些回去,又能给家中稚儿带上一些以精致味美见长的南方点心,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们对花怜月道了谢,寻了牛皮纸将那些点心一一分包装了,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去。
临走前,李嫂才猛地想起了什么,对花怜月道:“方才我提热水进来时,贤王那边的侍卫来问小姐是否安歇了,若是没有,请小姐去贤王那边看看。”
花怜月轻轻咬了咬下唇,道:“可是贤王那边有什么要紧之事?”
李嫂想了想,摇头道:“那他倒是没说!”
花怜月“哦”了一声,将视线收回。她随手翻过一页,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请李嫂出去时,对那位侍卫说一声,就说我已经安歇了。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是!”
李嫂,朱嫂各自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牛纸包,乐呵呵的走了。室内温暖寂静,花怜月又恢复了那副埋头苦读的模样,只是满纸的之乎者也,她究竟看进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得了李嫂的回话,凤四无奈的回到小院中,就见自家王爷正直挺挺的坐在圆桌旁,望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色出神。他手边还摆着碗碟与竹箸,却没有动过的迹象。
屋子里虽然噼噼啪啪的燃着炭火,却是依然显得十分冷清。
他掀开门帘的瞬间,寒风裹着雪花乘虚而入,拂过长塌,木桌,床榻上垂下的厚厚帷帐,就像是扬起一阵轻尘,最后被温暖的气息化为虚无的水雾消失不见。除了片刻的寒冷,它们就像从未出现过。
凤四很少见到自家王爷如此落寞的模样,只觉得鼻腔里微微有些发酸。他轻咳一声,对刘晖一抱拳,道:“花小姐已经安歇,今夜看来是过不来了。”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碗壁,随即皱眉道;“这些都已经凉透了,断然不能入口。王爷请稍等片刻,我马上让人将这些饭菜端下去热热。”
刘晖意兴阑珊的一挥手,道:“撤下去,都撤下去吧!不用再端上来了,本王实在没有胃口下咽。”
“王爷!”凤四提高了嗓门,道:“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宫里的淑妃娘娘知道了,只怕会要伤心的。”
刘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无力的道:“凤四,休要拿母妃唬本王。一顿二顿没有胃口而已,没什么打紧。何况比这更厉害的毒,更严重的伤,本王以前也经历过,不是照样活过来了,也没出过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
“王爷!”凤四不甘的提高了嗓门。
“下去吧!本王只是想独自待会!”刘晖此刻只觉得脑子里有些乱。不知纪煌究竟对花怜月说了什么,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暖意的她又重新变得冷漠。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他很是心烦不安,自然也没了与凤四纠缠的耐性。
凤四拗不过,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刘晖站起身,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啜饮着。
茶水早已凉透,原本的温暖甘醇已经变成冰冷苦涩,他却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凉茶滑过喉咙,带来微微的刺疼,也带来清爽的畅快。吐出一口凉气,他心中火烧火燎的烦闷稍稍消散了些,思绪也比先前澄清了。
连着喝了三杯凉茶,他的心火才算被压制住。回到软软的床榻上躺好,摸着身下柔软温暖的皮褥子,他抿了一天的唇终于绽开了丝淡淡的笑意。
她虽然明面上冷着自己,暗中的照拂却在细微处体现出来。身下的褥子,脚底的火盆,都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
纪煊那边究竟又有何打算?
显然自己为月儿挨了一剑差点丧命之事,已经刺疼了他的神经。虽然纪煌以前答应过自己不会对月儿下手,可是以他刁钻的性子,在月儿面前胡言几句,想法子将她再次逼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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