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在马车旁候着,扶着花怜月下了车。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挺大的偏殿。偏殿里的院落不少,而且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各有特色。被无数的篱笆,树木,乔灌给巧妙的隔开。
现在正是初夏,到处可见盛开的各色鲜花,倒是花团锦簇颇为养眼。中间有无数条碎石小径通往各个院落,看来这些院落属于不同的主人。
在侍女们的簇拥下,花怜月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一边随着她们沿着碎石小路往前走去。
她发现这些院落很冷清,一路走来,只有极少的院子里有侍女在忙活,她却没有看见她们的主子在何处。
一直来到一座开满蔷薇花的院子前,花怜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每个客人都给住在单独的院子里吗?”
“客人?”一个鹅蛋脸,脸颊布满雀斑的侍女,笑道:“来这里的美人,最后都成为二皇子的姬妾。所以,咱们府里若是来了没有封号的女客,全是住进这风华殿中。”
不过当侍女看见花怜月脸颊上还有二条还未脱痂的细长伤痕时,她又有些疑惑。估计在二皇子的王府伺候了这么些年,她还没看见哪个美人是带着满身伤痕来的。
这些侍女是把自己当成了羽广姬妾的后备军,花怜月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随即咬着银牙勉强笑道:“你们怕是弄错了,我是你们二皇子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准备做姬妾的美人。”
雀斑侍女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极为可恶。就听她脆生生的道:“美人不必害羞,这里的每一位夫人,都想做正妃而不是姬妾。只要你能得了二皇子欢心,即使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害羞你个死人头!
花怜月简直是哭笑不得,她知道自己目前身份尴尬,被当成想要爬羽广床榻的美人,确实让人心中不快。可是跟这些侍女也扯不清,她索性闭上嘴,不言不语的跟着她们进了院子里的屋子。
屋子不大却十分精致,却都是木头搭建的。里面有好几个房间,摆了些简单实用的家具。一旁的柜子里还有一些干净的女式衣裳。难不成,这些院子常备着,随时都有各色美人入驻?
想到这里,花怜月浑身一抖,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噤。
转了几圈,花怜月力气也耗尽了,她直接瘫在床榻上,懒洋洋的吩咐道:“我休息一会,你们先出去忙自己的吧!”
“是!”几个侍女立刻听话的退了下去。
她放开手脚,呈大字型躺着。睡了几天马车,颠簸得她骨头都要散架了。如今好不容易有张床可睡,立刻被一阵浓重的倦意袭上心头。
反正她现在浑身是伤,就跟斑马似的。想必也没有哪个会饥不择食,对这样的自己感兴趣。
既来之则安之,先睡饱了,养足精神再说。她翻了个身,立刻发出细微的鼻息声。
待她醒来后,却愕然的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轮清辉从窗户处洒进屋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正饿的发慌。
“来人!”她探出头叫唤道。
静悄悄的,没人答应。
“外面有人在吗?”她提高了嗓门,不死心的叫唤道。
依然一片死寂,没人回应。
花怜月挠挠脑袋,这下可尴尬了。先前还在担心,落在这位二皇子手里,估计不是被当做筹码,就是被当做囚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当成了空气。
这位二皇子的行事作风,还真是与众不同。
哎!花怜月认命的从床榻上爬起来,不管怎么样,还是想要寻点食物,将肚子填饱才行。
出了院子,闻着扑鼻的蔷薇花香,她不出意外的发现。除了自己的院子,其余那些白日里见到侍女活动的院子,皆是灯火通明。
各色精美的纱窗后,烛光盈盈,人影晃动。不时有笑语声不断传出。那些笑声如此清脆,欢快,烂漫,仿佛从未体会过人间痛苦。
不时还有侍女端着各色糕点,酒水,水果沿着碎石子路给各自的主子送去。
那些食物的香味勾的她垂涎三尺,可惜她站在院门口眼巴巴的瞅了半天,也没见哪个侍女大发慈悲,转个弯将食物送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正摸着下巴,考虑要不要趁着天黑,先打昏一个,弄些吃的应应急。一个细细的声音突兀的从她身后传来:“你就是今天进府的美人?”
花怜月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皮肤略黑的女子。哎,都怪自己先前盯着一个侍女手中的烤羊腿太过专注,居然没有发现身后莫名多了个大活人。
那个女子已经与她并肩而立,她顺着花怜月的眸光,望向那些灯火通明的院子,随即嘴角轻蔑的勾起,略带讥讽的道:“难道你也妄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侧妃,甚至是正妃,能够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花怜月长叹了口气,她侧过脸,将自己另半边脸上的伤疤展现在这个女子的面前,苦笑着道:“你见过这样满身伤痕的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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