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正在肆意的发挥联想,底下的纪煌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她充满恶意的揣测。他微微抬头,冰冷的眸光如箭般刺了过来。
花怜月吓得连退两步,远离了窗户,也远离了某人要吃人的怒视。悻悻的来到桌前坐下,端起刘晖斟好的茶水,胡乱喝了几口,随即抱怨道:“纪煌还真小气,我不过多看了几眼,他居然拿眼睛瞪我。”
刘晖微微皱眉,他摇着折扇,一脸正色的道:“邀月公主虽然性子乖张,却不至于谋杀亲夫。那纪煌再荒唐,也不会做出杀人夫夺人妻的勾当。你方才的确是言语莽撞了,难怪他会瞪你。”
“难道隔这么远他都能听见?”花怜月心虚的吐吐舌尖,随即又强行辩解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何况他们之间明明有情,看样子也不是一日二日了。你不能因为与纪煌要好,就只帮着他说话。”
刘晖摇扇子的手一顿,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居然点点头,
一本正经的道:“再想想,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花怜月:“.......”
墙头草什么的,最没骨气了。
黑衣人败局以定,花怜月与刘晖下楼时,众护卫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一具具尸体被抬着扔进波光粼粼的河水中,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侍女们忙着用挂着麻绳的木桶,打水冲洗甲板上黏腻的血迹,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花怜月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鼻子,拉住一个忙碌的侍女询问道:“你们公主呢?”
侍女忙屈膝行了一礼,才回答道:“公主受了惊,已经回船舱中休息。”
花怜月眼角抽了抽,有些牙疼的询问羽曦及大小双的下落。先前那场厮杀,不但她与刘晖没有露面,没想到连大小双也沉住气没有贸然现身,倒让她有些忐忑起来。
她没有言明羽曦的身份,只说是头部受伤的男子。不过见那侍女一脸茫然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是白费了口舌。
就在她左顾右盼间,纪煌却如幽灵般在她身后出现。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拐走了刘晖,顺便请花怜月右拐,上楼,再左拐,继续上楼,然后推开左手第三间房门。就能见到想见之人。
花怜月一边气喘吁吁的爬着狭窄斜陡的楼梯,一边隐隐担心羽曦情况欠佳。否则方才那样热闹的场面,就算大双坐得住,小双也会兴致勃勃的出来凑热闹。
她终于找到纪煌所说的房间,推开房门,果然三个人加上明明修炼毒术,却被临时抓包,当成大夫使的唐五,都在这间不大的舱房内。
羽曦的情况很不好,他依然全身滚烫昏迷不醒。唐五已经用上了身上最好的伤药,在大小双的帮助下,以长勺慢慢灌入他的喉中。
可惜依然有不少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羽曦胸前的衣襟,已是黏糊糊的一片,散发着刺鼻的药味。
虽然昏迷不醒,羽曦依然眉头紧蹙,似陷在某种凶恶的梦魇中。他的喉中会偶尔冒出几句呓语,可惜过于含糊听不真切。
看着羽曦昏迷中依然苦苦挣扎的狼狈模样,花怜月有些沮丧,更多的是心疼。
见到花怜月进来,唐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已经尽力,却不见成效。毕竟术有专攻,想他唐门最擅长的是用毒术杀人,而不是救人。不如另请高明,免得耽误了尊贵的七皇子性命。
花怜月首先表达了自己对于唐五不畏困难,任劳任怨救人的行径感到深深的感激。虽然说起来羽曦也与她只是几日的交情,不过羽曦已经因为其善良,温顺,忧郁的矛盾性子,博得了她的疼爱。
尤其现在又是在船上,就算想要访个名医也没地访去。还请唐五少爷继续坚持坚持,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哪剂药发挥作用,将羽曦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一条腿从勾魂小鬼手中抢回来也不一定。
话聊到这个地步,唐五已经被彻底绕晕,加上夫人小双一声威胁性的轻哼,他只能认怂,老老实实继续担起救治羽曦的重任。
守在羽曦身边有一整日的时光,也不见刘晖来寻。花怜月也知道他定是与纪煌,邀月有要事相商,于是她也懒得去自讨没趣。
不过侍女们送来的各色东秦美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刘晖的授意。尤其是那道芝麻酱肉烧饼,更是让花怜月垂涎三尺,于是她也大度的原谅了他冷落自己这么久的罪行。
夜空亮起繁星,像是点缀在黑色幕布上无数熠熠生辉的宝石。尽管夜晚的视野极为有限,高大的商船依然迎风破浪在河面快速行驶。
花怜月倚在船头的围栏上,潮湿的河风吹气她的衣角猎猎作响。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她索性扬起头,望向繁星闪耀的夜空。
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晖。她没有回头,静默片刻后,突然道:“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说来听听!”
刘晖已经来到她身边,他学着她的模样,双手紧紧抓住满是铁锈味的围栏,抬起头望着美丽的夜空。一边欣赏星子随行的乐趣,一边感受着河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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