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元招手让人牵来了一匹马,他翻身上马,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舅舅那边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免得看舅舅他老人家的脸色。还有,姓花的虽然可恶,现在却还有些用处,你暂时不要去找她麻烦!”
叮嘱完,羽元策马离去,将满腹心事的乌洛蓝留在原地。
乌洛蓝听说他要去寻宇文正青,心头再次猛烈一跳,就在她寻思对策的时候,羽元却已经走远......
一天很快过去了,傍晚,红霞满天,一队大雁列着纵队从天空飞过。
花怜月已经能够在帐篷里来回走动,不过伺候了她三天的潇潇,却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根据老军医的诊断,说是断了两根肋骨,手脚的骨头也多多少少受了伤。这段时间必须要静养,否则以后会留下毛病。
张远扬听了花怜月的转告后,面上看不来什么,只是望向潇潇的眸光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心。可惜潇潇却不能坦然接受,大概从来没有这样大摇大摆的在主子床榻上睡过,她一直惶恐不安,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好好休息。直到花怜月将老军医开给自己的安神药强行给她喝了,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同样穿着士兵服饰的男子匆匆而来,他也是张家人,只是出自旁系末枝。所以总是以张远扬为尊。
就见他对张远扬一拱手,小声道:“已经联系上咱们安插在大军中的细作,他们说那羽元的确十分干净,身边既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只有一个叫阿喜的贴身侍卫伺候他的起居。我方才远远瞧了一眼,发现那个阿喜长得与七皇子羽曦有几分相像,看来十分可疑。”
“知道了!”
张远扬有些嫌恶的皱皱眉头,虽然京城盛行男娼馆,亵玩小馆也成了一种风气。可他到底是正统贵族出身,从小就受过严格的教导,自然十分不齿这种歪风邪气。
“花姐姐?”张远扬看向花怜月,却见坐在一旁的花怜月同样也是一脸嫌恶。
不过嫌恶归嫌恶,花怜月却微蹙眉尖,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才对张远扬低语了几句,见张远扬连连点头,她不由笑道:“依我看,重头就在这个阿喜身上,夜里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如果此次能够成功,说不定阿晖会给你们记上一功。”
张远扬闻言露出惭愧之色,他叹道:“这趟本是跟着纪世子一起出来的,没想到会暴露行踪,让羽元给尾随偷袭了。大战后,我们几个幸存的兄弟在悬崖下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纪世子的下落,他们无奈只得回去复命。而我实在是没脸去见大哥,才会想着偷偷潜入大军中想看有没有消息,如今实在不敢提什么功劳!”
花怜月拍拍他的肩头,却没有说什么。虽然她真的将张远扬当成了弟弟般疼爱,不过她也不会贸然评论他的功过,或者为他在刘晖面前争取什么。
因为她知道,成长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时候的呵护是害而不是爱!
“姐姐!”
昏睡中的潇潇忽然受惊般大叫一声,张远扬立刻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花怜月身子虚弱,比他慢了不少。“她怎么了?”她艰难的走近后,却看见张远扬正伸出手指温柔的拭去潇潇腮边滑落的泪水。
张远扬慌忙收回了手指。他暗暗摩挲着手指上的那点温热的潮湿,哑着嗓子道:“没什么,她只是在做噩梦!”
花怜月有些奇怪的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榻上的潇潇,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心底那抹异样的柔软转瞬即逝,张远扬恢复了清明。他嘱咐道:“你们俩个都受了伤,今夜就待在帐篷里别乱跑了。”
“嗯!”花怜月点头笑道:“放心好了!”
张远扬又深深的看了昏睡中潇潇一眼,随即毅然转身往外走去。
又是一个明月当空,繁星璀璨的夜晚。
偶尔有几只萤火虫带着盈盈绿光在杂草丛中飞来飞去。迎面吹来的晚风,带着雏菊的清香与河水的潮腥。
那晚风吹在身上,没了白日的热度,多了一丝凉爽,感觉十分舒服。可惜此刻的乌洛蓝满心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更没心情体会此刻的美妙。
因为羽元嘴里轻飘飘的三十军棍,居然生生将阿庆的双腿给打折了。
这口气她还只得忍了,因为阿庆提醒她,羽元这是在借着他敲打其余的大夏侍卫。羽元是在告诉他们,敢对他不恭敬,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不得不说羽元这一手太有效,阿庆这幅模样,果然让其余的大夏侍卫收敛了往日的张狂,不敢再继续轻视羽元。
乌洛蓝如困兽般在帐篷里不断的来回走着,她焦躁的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拼命回想着,记得今晨一大早,她明明心情愉快的想要去收尸的。为何到了现在,该死的一个都没死,而自己不但受到羽元的猜忌,就连最得力的侍卫首领,都被羽元亲自下令惩戒,还被打断的双腿。
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何会让她如此诸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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