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了一夜,花怜月同样没有好好休息。她因为精神不济,正半倚在厚厚的靠枕上闭目养神。忽而听到帐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猛地睁开眼睛,暗藏血丝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却见张远扬一身水,一身泥的走了进来。如果乌洛蓝或者宇文将军在,也不一定会认出他就是那个报信的小兵。因为洗去了脸上的烟灰,刮去碍眼的胡渣,脱下脚底特意加厚的靴子,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花怜月猛地翻身坐起,小声问道:“如何?”随即她又一把捂住鼻子,嫌弃的道:“你掉茅坑里了?好臭!”
张远扬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一股子烂泥烂虾的腥臭味。也难怪,他是趁着一片混乱时,装作无意中落水,然后偷偷潜回来的。不过那些人都忙着应付暴走的乌洛蓝,也没谁在乎他一个小兵的生死,他才能脱身的如此顺利。
好在救了一夜的火,许多士兵身上都是沾满了烟灰,再加上汗水,河水,几乎个个都成了泥人。张远扬这狼狈模样,在大军中倒是不显得突兀。
张远扬挠挠脑袋,笑道:“急着回来报信,也顾不上换衣服了。花姐姐既然不喜欢这个气味,就等我一会。我去梳洗干净了再过来说话!”
“还是算了吧!”他这明显的嘚瑟劲,花怜月已经猜到计划已经成功。不过没有听到他的证实,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忍不住第二次追问道:“到底如何了?”
张远扬不再继续卖关子,他笑着对她点点头,道:“很顺利,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花怜月凝重的面容立刻舒展开了,她满意的点头道:“很好!乌洛蓝发现了羽元的真实癖好后,大概不会再有心情来寻我们的麻烦了!”
张远扬低低一笑,道:“那位大夏长公主被羽元哄骗了这么久,陡然看见那不堪入目的一面真是气昏了头,也不顾他们衣衫不整,抡起马鞭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乱抽。那情景,真的是热闹!”
“你是说她连羽元也一起打了?”花怜月先是惊愕,随即啧啧的道:“乌洛蓝手上功夫虽然不错,不过这里可是北冥大军,她只怕也讨不了好去。”虽然是为乌洛蓝担心,可她的语调极为轻快,透出的全是一股子幸灾乐祸。
“花姐姐,也有你料错的时候!”张远扬一屁股在桌前坐下,亲自动手倒了茶水,几口喝干了。才抹去唇边的水渍,压低声音道:“那宇文老将军因为怕羽元会在人前出丑,所以将跟过来的大多数人都喝退了,也就跟着几个贴身护卫而已。谁知乌洛蓝会突然发威,倒是弄了个措手不及。羽元他,他......”
说到这里,张远扬忍不住笑了起来。引得花怜月好奇心更加旺盛,一个劲的催促道:“别傻乐,那个羽元到底怎么了?”
张远扬笑够了,才抹着眼角的泪花道:“说起来那个羽元还真的是情种,这个时候了,还要顾着阿喜不要被伤着。结果惹得乌洛蓝更加愤怒,于是在混乱中将船给弄翻了。船上俩人全都掉进了水里。你也知道那些芙蕖虽然好看,底下全是腥臭的烂泥,结果堂堂的北冥三皇子成了光秃秃的乌眼狗。”
张远扬描述的画面感实在太强,花怜月就算没有看见现场,光想想,也足以让她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直到身后传来潇潇不自在的轻咳,花怜月才想起这屋里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丫头,光秃秃这样形象而又透着三分猥琐的词汇,会污染了小丫头的耳朵。
她忙递了个眼色给张远扬,张远扬却并未发现,他又兴冲冲的对潇潇道:“也多亏了你给的那包春药,居然是玉堆雪。只要一点点,就算是清心寡欲的老和尚,也会迫不及待的爬墙出去还俗!何况是精力旺盛的羽元,可算把他害苦了!”
“什么是玉堆雪?”花怜月是好奇宝宝,当然会不耻下问。
张远扬犹豫片刻,却又不忍拒绝花怜月那双闪烁着求知光芒的眼眸,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玉堆雪也是春药的一种,因为太过霸道,青楼中的老鸨们常用它来对付那些不肯就犯的女子。只要一点点,再刚烈的女子都会化成一滩春水,股股相叠可不就是玉堆雪吗。若是男人用了......”
“也会化成一滩水?”花怜月忍不住插嘴道。
张远扬呵呵干笑了两声,搓着手指,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昨夜我瞧见羽元他们那条船,整整晃动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平静下来。”
“呸,真是恶心,你还不赶快拿清水洗洗眼睛,也不嫌晦气。”花怜月虽然是小妇人,还是忍不住脸红耳赤的喝骂了几句。
张远扬笑道:“放心,因为怕惊扰了他们,我只是远远看着。加上那铺天盖地的荷叶,也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用不着洗眼睛。”
花怜月又笑了几声,忽然觉得不对头。她斜眼瞥着张远扬,怀疑的道:“你居然对这玉堆雪如此清楚,难道你以前也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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