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其实很少做这样的针线活,所以最初针脚走的歪歪斜斜,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于是她又全部拆了重新来过。虽然做了不少倒事,她依然缝的津津有味,还不准潇潇插手帮忙。
潇潇也只得随她去了!
纳鞋底是个费力气的活计,花怜月最先干劲十足,时间一长,她就觉得手指酸痛,眼睛发花。潇潇在一旁见她几次用力,针尖都没能穿过鞋底,不由劝道:“夫人,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歇歇,喝口水!”
“不用,最后几针就完事了,哎呀......”花怜月眼一花,针尖狠狠扎在了自己的指尖上。一颗血珠子慢慢在她指尖汇聚,颤颤巍巍的,就像颗美丽的红宝石。
“怎么了?”刘晖正好在帐篷外,听见了她的惊呼声,忙大步闯了进来。
“你回来了!”见到他回来,花怜月高兴的丢下了手中快要完工的鞋底,迎了上去。
“我看看!”
花怜月有些赫然的将受伤的手指送到他眼前,小声道:“其实没什么,就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
“笨死了,人家的针都是用来扎布,你的针专门用来扎肉!”刘晖虽然心疼,还是忍不住调侃她几句。
他没想到花怜月还敢拿针线,记得以前她就兴起过为自己绣荷包的念头,结果她将自己十根手指扎的千疮百孔,却还是将好好的鸳鸯绣成了肥水鸭!
从此花怜月就认清了自己在针线活上是个傻子的真相,再也不肯捻针扯线。
调侃归调侃,刘晖还是转头对潇潇吩咐道:“去找军医取些伤药来。”
“不用,不用!”花怜月忙叫住了潇潇,苦着脸道:“若是老军医知道只是被针扎了而已,就敢浪费他的伤药,非抱怨我不可。”她将指尖放进嘴里吸允片刻,随后笑着道:“瞧,这不就好了!”
刘晖无奈的摇摇头,饶有兴致道:“你不是说再不动针线了吗?这会子又在绣什么?”
花怜月忙拉着他来到乱糟糟的桌案边,邀功般的笑道:“你来瞧,看看我做的鞋垫合不合脚!”
她拿起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鞋垫,想要给刘晖试试大小,却发现原本雪白干净的鞋垫边缘染上了自己的鲜血。她不禁跺了跺脚,极为懊恼的道:“这下可好,一针下去,忙了大半天的活计全废了。我真是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刘晖道:“早说了不让你动针线,偏偏又要逞能。拿给我瞧瞧!”他虽然嘴里刻薄,却对花怜月帮自己做的第一双鞋垫极感兴趣,于是拿在手中细瞧。
虽然有很多拆过的痕迹,针脚也不算细致,却比那个肥水鸭荷包好上太多。刘晖还放在脚上比划了一下,居然十分合适,他不由惊诧的道:“我记得你没给我量过尺寸,怎么会如此合适?”
花怜月双颊飞上两抹嫣红,她小声嘟囔道:“在丹翠山庄时闲来无事也想过给你做鞋来着,所以早就量过尺寸,只是因为一直懒着,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刘晖心中一荡,倒是真舍不得手上这双鞋垫了。
潇潇也在一旁惋惜的道:“若是旁的,还可以绣些小花上去将血迹给盖住,可惜这垫子是浆过的,没法往上面绣东西,只能浪费了。”
刘晖眼睛一亮,道:“谁说没有办法了,去取笔墨来。”
潇潇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取来了笔墨。
刘晖取笔在手,沾取了墨汁,在鞋垫上涂抹起来。不一会,被血渍弄脏的地方,渐渐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如何?”刘晖收了笔,神情颇为得意。
花怜月不得不叹道:“化腐朽为神奇,贤王就是贤王,这样的精湛的画技,只怕在东秦都难寻敌手。”
“夫人谬赞了!”刘晖嘴上虽然谦虚,神情却颇为得意。
他想了想,索性用针将自己的指尖也刺破了,滴在另一只干净的鞋垫上,然后用笔墨将自己的鲜血勾画成一簇怒放的红梅,如此一来,两只鞋垫刚好配成一对。
不过刘晖并没有将这对鞋垫还给花怜月,而是收进自己的怀中,美其名曰不想被花怜月糟蹋了自己的心血。花怜月听了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她心中十分清楚,他其实是不想她再继续遭受针扎的苦楚。
挥手让潇潇退下,刘晖上前将花怜月搂入怀中,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用的力道却很大,似乎想要将她的身子嵌入自己的体内。花怜月埋首在他怀中,半响后,才闷闷的道:“你.....又要将我送走了吗?”
刘晖微微一叹,低头在她鬓边落下一个亲吻。他的唇十分灼热,就像是烙铁般,让她浑身发热。
耳边传来他无奈的低喃:“是呀,又要将你送走了。”虽然说是送走,她却感觉到他的双臂又加大了力道。
虽然觉得有些疼痛,花怜月还是舍不得挣开。
埋首在他怀中,她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悲苦之意。为何总是这样,明明他们已经成亲了,分别的日子却永远都比相聚的日子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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