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努力想要去听花怜月在说些什么,可惜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张姣就算是伸长了脖子,也没有听清只言半语。张姣心中恼怒更甚,盯着花怜月的侧脸,她的眼睛里仿佛要粹出毒汁来。
幸好花怜月只短短的交代了几句,就挥手让陈捕头退下。张姣在一旁冷眼瞧着暗暗嗤笑,她就不信,证据确凿之下,花怜月还有脱身的机会。恰好花怜月也抬起头,朝着张姣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花怜月的眸子依然清冷幽静,似乎并没有将眼前的麻烦放在心上。张姣唇角的冷笑僵了僵,随即不屑的撇撇嘴。故作镇静谁不会,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花怜月其实并没有张姣眼中看到的那么轻松,她此刻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在她答应嫁给刘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以后的麻烦会层出不穷。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事到临头时,她才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她真的觉得这些陷害以及勾心斗角的拙劣把戏,让她非常郁闷及厌烦。
陈捕快几人已经在凤七与张远扬的陪伴下,出了花厅去查看画秋的尸体。花怜月却站起身,对潇潇道:“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回房去歇歇吧!”
“是!”潇潇忙答应了。
张姣却在一旁冷声道:“月夫人还真是铁石心肠,才杀了人,非但没有一丝愧疚,还想着回房休息,难道你就不怕画秋的冤魂会在梦中找你索命吗?月夫人如此蛇蝎心肠,却还能让贤王神魂颠倒,这份本事还真是让我佩服。”
花怜月冷笑道:“张小姐话别说的太早,免得以后被打脸,那才难看。画秋究竟是谁杀的,还要等陈捕快查过了才知道。”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手,仔细看了看自己带着伤痕的手掌,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粉嫩的光泽。只是指缝中还能隐隐瞧见残留的丝丝血迹。
她收回手,继续道:“如果画秋是个糊涂鬼,硬要将这笔账算在我身上,我也是不怕的。毕竟我这双手杀过的人也不少,她想来寻我报仇,只怕还得排队才行!”
“你.....”张姣被花怜月挑衅的言语,气得浑身一哆嗦。忽然又想起她说起曾经杀过人之事,精神立刻一震。还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立刻尖声道:“原来你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没想到贤王千挑万选居然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他一定是被你的巧言令色给蒙蔽了,我一定会告诉他......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花怜月心情不好,哪里还有耐烦心与她继续周旋,早就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张姣见她自顾自的就这么走了,忙转身拉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一位张家族人,尖声道:“方才她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等贤王回来,你可要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可不能再让他被这个歹毒的女人给蒙骗了。”
留在丹翠山庄的张家人,都是跟着刘晖一起在北冥历经过生死的。张姣拉着的那个,正好是跟着张远扬一起,为了寻找纪煌的下落偷偷潜入羽元大军中,却阴差阳错的保护了花怜月数天的那一位。
他额角的青筋抽了抽,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族姐,咱们都是刚从北冥回来的。谁的手上没有沾过人血?就算是夫人她,也亲手结果过闯进她营帐的刺客,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那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能够侥幸活下来,实属命大。你却为了这样的小事大惊小怪的咋呼,只会显得你见识浅薄,并不会让贤王高看你一样。”
“我见识浅薄......”张姣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愤怒的尖叫道:“臭小子,我们才是本家,一棵大树上的连枝,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你还是张家的子孙吗......”
花怜月已经走出了好远,还能听见张姣愤怒的咆哮。她不由头疼的揉揉了额角。潇潇偷窥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都是我的错.......”
“我不想再听了!”花怜月立刻抬手,打断了潇潇絮絮叨叨的道歉。她叹道:“这些没有意义的道歉我听够了,也听烦了。潇潇,你要明白,这些麻烦其实都是我带给你的。而且你若是一直跟着我,这些麻烦还会源源不断的找上你。
所以你该学会的是如何提高警惕避开这些危险,而不是心怀愧疚的一直道歉。或者......”
花怜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她抬手轻轻拨弄着潇潇额前的碎发,试图遮住那些狰狞刺目的伤口,慢慢道:“或者我给你足够的银钱,你离了丹翠山庄,另寻个栖身之所吧!”
如果今天跟在她身边的依然是大双小双,花怜月也不会兴起这样的念头。她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劫难,早就习惯了互相支持帮衬,从来不会觉得会是彼此的拖累,也不会为给对方带来麻烦而感到抱歉。
潇潇却不同,花怜月虽然帮了她一把,将她带出了北冥,却并没有想过真的就让她一辈子伺候自己。尤其今日张姣这么一闹,她更是发现潇潇太过柔弱,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只会受到牵连。所以,她才会萌生让潇潇离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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