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心中又是一动:“小哑巴?”
小哑巴立定了,歪着头看他。
“…………等会儿和这些家伙谈完生意,我有个故事,说给你听好不好?”
小哑巴眨眨眼睛,又是浅浅一笑,转身盈盈的走开了。
~~~~~~~~~~~~~~~~~~~~~~~~~~~~~~~~~~~~~~~~~~~~~~~~~~~~~“恭贺萧宣赞得立如此奇功!宣帅在河间,得闻喜讯,正不知喜何如之,此来大宋宣和第一功!北伐幽燕战局,将因萧宣赞而改观,大宋王师,即将次第而进。宣帅遣学生来,一则是宣赞贺,二则则是也是方便宣赞有所调度,要守住这涿易二州,要保住这北进燕京的根本要地,宣赞但有所求,有学生在,最快时间,就能传到宣帅那里,无有不准!宣帅坐拥三路宣抚之权,只要宣赞开得了口,宣帅就拿得出来!”
赵良嗣只是诚心诚意,和萧言在衙署节堂里对坐。对这种心胸狭窄的人,萧言倒也没有太以为甚。得罪了这种人物,将来逮着机会就能阴你,还不如客气点儿。在节堂里头,萧言也没设帅案大模大样的接见于他,只是设了两几平礼而见,笑得还加倍的客气。
而赵良嗣的礼数,还比萧言周到到了十分,差不多就快以下属礼节参见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只是将一番善颂善祷的话说出来。
萧言却无聊得想打哈欠,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现在说的好处,老种小种也能给他。就算单单为了战事着想,童贯敢不大力维持住涿易二州的地位?要是他抢下了涿易二州,后方援应不上来又丢了,童贯才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看着赵良嗣,萧言脸上一副惶恐不敢当的模样,心里头却在高呼,老赵啊老赵,老童啊老童,快将一点干货端上来也罢!
赵良嗣看着萧言轻裘缓带的坐在那里的悠闲模样,又是一笑:“萧宣赞,此身官服,可适意否?”
萧言哈哈大笑:“焉能不适意?我辈南奔大宋,不就图一个出身?想月余之间,还是江海飘零,乱世余生,现却为大宋前驱,服绿腰犀,这人的气运造化,当真是说不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提着袖子观赏,一副喜心翻倒的模样。
赵良嗣淡淡一笑,他气量小并不假。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没法子。可是并不代表,他赵良嗣是笨蛋!萧言这个样子,装得也太假了。从五品的官衔,差遣还不知道在哪里。按照他的气度本事,值得在涿易二州,真的拿性命去拼?
他所图的,岂是这一袭绿袍就能满足的?
宣帅能给他这个官衔,老种小种,甚而他们背后站着的那个巨大阴影,难道就给不起了么?说不定许下的价码还更高。萧言北归之人,和他一样在大宋朝廷并无根基靠山可言,还不是谁给的价钱高就投奔何方而去。
这小子,比自己来归得要迟,北伐燕云,也是某赵良嗣的定策之功!现在怎么就变成,全局关键就是这个小子,各方拉拢的,还是这个小子。自己按捺住心头莫名的醋火,满脸陪笑的讨好这个小子!
也罢,让你先得意也罢…………总有机会,将你一举掀翻。这机会,还是你自己送到某赵良嗣手中的!
想到这里,赵良嗣反而心平气和了起来,只是满脸堆笑的看着萧言在那里表演。萧言还演上瘾了,只是对着自己官服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看不够的模样,最后一拍桌子,心满意足的只是呵呵大笑。
赵良嗣淡淡道:“萧宣赞,其实这兵部左司郎中,不值什么。照萧宣赞这宣和第一功,衣紫亦在料中!这身官服,宣帅自然给得起,这涿州城中,另一方来客,又如何给不起?说不定,比宣帅给得更好,给得更多!”
萧言一凛,这赵良嗣,怎么突然说起对手的好处来了?不是这个二五仔看着对方势大,就想再改换门庭了?马扩隐隐约约暗示过,老种小种背后的靠山是那位老公相。难道他也知道那位老公相宣和六年就要复相?
我靠,童贯要是众叛亲离,自己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现在自己无论做出任何抉择,为的都是让这场战事顺利的进行下去,让北伐幽燕成功,让燕云之地,不要落在女真人手中!否则自己何必如此拼命!
萧言脸上笑意迅速的冷了下来,只是冷眼看着赵良嗣。而赵良嗣却气度闲雅,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慢条斯理的道:“…………可是萧宣赞却要想想,你我都是来归之人,不属于大宋根基深厚的朝堂中人!大宋文官,早就自成体系,外人如何能挤得进去?纵然暂时以高位笼络之,将来燕云战事休罢,又将宣赞摆到什么地方去?你我都是辽地来归之人,这一层,却要想深想透!”
…………当真是好有说服力的说辞呢…………萧言摸了摸鼻子,没有做声。
大宋文官,看出身,看门第,看所归属的党。早就是盘根错节,外人轻易插足不进。自己和赵良嗣,就算卖身投靠,这些文官体系中人,到底拿自己和赵良嗣当成什么,不问也可以知道。用过就丢算是客气的了…………“…………可是宣帅,却是不同!宣帅抚边二十年,手下用过多少杂途出身之人?要不是宣帅气量,如何有学生今日,又如何有宣赞今日?学生敢说,大宋朝廷之内,就宣帅最不存门户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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