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骑在马上,咳嗽一声,想找旁边人吹两句牛,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却发现左边张显,右边汤怀,都沉着一张脸,没一个人有和他凑趣说两句话的心情。他们两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满心里都是岳飞两个字!
是啊,岳飞,岳飞。
萧言的好心情转眼无影无踪,在心里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对于韩世忠他们这些人,甚或是和岳飞曾经并肩血战过的马扩。岳飞不过是新崛起的一员大宋年轻小将,勇武过人,忠义血性过人,将来成就也不可限量。但是他和任何大宋武臣一样,在这样一场关键战事当中,不是不可以牺牲的。就连韩世忠和马扩本人,为了战事的胜利,也毫不犹豫的可以牺牲自己。
正因为这个,马扩才艰难的说出了不要去救岳飞的话,希望萧言在檀州稳住脚步,集聚实力,以备和女真的决战。迅速破敌之后再转而南向。
萧言用必须向女真展示大宋武力和毫不畏惧的战斗精神以慑胡虏的理由说服了他们,才领着一半胜捷军毅然北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马扩以降,也无不心服于萧言的主动和大胆。韩世忠还为不能跟着他北上发了一通不大不小的牢骚。
但是扪心自问,自己选择这具有相当冒险性的北上,到底有多大程度,就是单纯的为了救出岳飞?
三十功名尘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还我河山,还我河山…………还我河山!
这个名字,实在是民族历史当中最为光耀,也最为沉痛的名字之一。每个华夏炎黄之胄,但凡稍有人心,无不以自己和这名字的主人是同一血脉而感到荣耀。虽然这场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也许会永远的改变了。但是自己又怎么能看到,因为自己穿越,而让这名字失去了他本来应该具备的光照千秋的华彩!
就算任性也好,就算是和这他妈的贼老天对着干也好,老子也非要救出岳飞不可!
心里的念头虽然如此,但是萧言并没有形之于色,甚至还驳回了张显汤怀要求兼程行军的建议。毕竟自己率领着千余胜捷军,也要为这支军马的安危负责。
虽然配备了双马北上,但是还按照的是旅次行军的速度。前方后方,都广布哨探,到了夜间,就收拢宿营。女真人马,在檀州略一接触之后,向后收拢得极快。这些厮杀惯了的马背民族,对力量的感觉极好,说他们凶悍能战,并不意味着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会不顾性命的死战,所谓能战,也包括要有耐心,等候最有利于自己的时机,才和敌人决一死战!
檀州为大宋克复的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了这幽燕边地,燕山脚下,七渡河北。根据广布的哨探陆续传回的消息,女真在檀州的那路人马,不过二百余真女真,已经朝北面直退,但并没有撒腿狂奔,直朝古北口会合大队。反而在途中停下,控制住已经投降他们,积储丰盛,地势重要的坞壁堡垒。当在了古北口和宋军之前。
统领二百多兵马的女真无名将领,对战事的把握就相当有水准了。一没有和对手硬拼,二则也没有浪退,反而据住古北口以南的重要前进依托,以待大军到来,为将来和宋军会战做好先期准备。
萧言现在也有一些战阵经验了,而且他发觉自己对战场的嗅觉似乎也不算坏——这个是老天给的,很难培养得出来。不穿越一场,他也不知道自己废柴小白领躯壳之下还藏着这么一个屠龙术的天赋。和这个时代的最强敌手女真一碰,单单看他们前路不多兵马的举动,就知道女真这个战斗民族,在历史上这个时代有席卷天下的威名,绝非幸致!
碰见这样的大敌,再怎么样想一口气冲到古北口,也得按捺住这种急切!
~~~~~~~~~~~~~~~~~~~~~~~~~~~~~~~~~~~~~~~~~~~~~~~~~~~~千余胜捷军,行军纵列分成的是三队,再加上一支殿后的骑军。四支纵列,人数都差不多。骑军本来行军纵列就长而且散,这四队人马,又是轻骑,可以控制好大一块战场。再加上四下里,萧言至少撒出去一百余骑哨探,在前后左右游弋出去好远,可以说方圆数十里,都在这支骑军的耳目当中。
全军行程并不是甚快,但是于路两日,也接近了燕山脚下,再转而向西北面,不过数十里,就是前面哨探打探到的女真人控制的坞壁寨堡,越过那里再向前二三十里,就是古北口。在这之间的边地豪强据守的村镇坞壁,现在全部都划地自保,不敢撄这上千骑的大宋轻骑之锋,有的还在观望,有的与途就来求见萧言要求投效。萧言一概打发他们到檀州找韩世忠说话去,他都要了,让韩世忠量才器使去。
秋日天高云淡,视野极好,前面影影绰绰已经看见几个黑沉沉的堡寨,正是女真人据守住的前进依托。前面哨探已经有几骑已经圈马回来,更多的还在前面警戒,回来的隔着老远,就发出尖利的唿哨。萧言正沉沉的想着自己的心思,被这唿哨声音惊动,回头举手。他身后几个亲卫大声传令:“各营各都,静候萧宣赞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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