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一身赤袍,带着几名亲卫,摇着马鞭就进了这不大的酒肆当中。一挑开麻木门帘入内,热气就扑面而来。
多少军汉,正在各处座头喝得面红耳赤。不时还响起欢呼,震得房梁都簌簌落灰。
“为燕王贺!”
牛皋环眼一扫,就看见一个熟人。正是当日吴敏那个二百五亲卫军将屈盖。这条长大汉子,就穿了件军卒的袍服,衣领敞开,露出黑渗渗的胸毛。正与几名军汉赌酒。偏偏手气奇臭,关扑下来往往一个纯都看不见。几个钱一角的浊酒,喝了不知道多少盏,淋淋滴滴,满胸口都是。
说起屈盖这二百五汉子,论罪当论,太原府骚乱,固然原因甚多,主要还是百余年未曾有的入寇消息扰得人心惶惶。可他在这场骚乱当中,绝对也是出了气力。
可站在神武常胜军立场,却是有功。不是他,神武常胜军如何就能轻松进了太原府,俨然还是救星身份?掌握河东路局势,也少花多少心思,一切都显得名正言顺。
韩世忠左思右想之下,就给他定了一个发配遣戍军中的罪名。当下就近发配到神武常胜军中为一配军。什么官职差遣,自然都没有了。甚或连正军都不是。
不过屈盖却混不在意,在哪里都自得其乐。过得自在之极。对他这等没心没肺的凶汉,只要命还在,偶尔有酒肉吃,天塌下来也没鸟相干。
短短几日,居然又结识了几个狐朋狗友,在此间纵酒为乐。
牛皋和屈盖识得,屈盖还是牛皋擒下来的,在韩世忠面前为他求过情。当日屈盖定了论戍之后,还寻到牛皋,通通的磕了几个头。拍着胸脯许诺,只要牛皋一声号令,水里火里,他屈大傻子皱一皱眉,自家去了势当公公去!
牛皋喊了一声:“屈大傻子!喝得爽利么?”
围座纵酒的军汉全都抬头,若是来的是其他军将,少不得大家就要提着心上前见礼。声音也得小一些。要是岳飞亲临,全部偷偷溜走,直回营中都有可能。牛皋却是军中出名的爽直军汉,向来和士卒是打成一片,酒肉不分家的。
军将和士卒太没有距离,自然不是为将正道。管理约束都要乱套了。所以以牛皋出身如此之硬,在神武常胜军中怎么也升不上去,为一韩世忠亲将而已。他几个兄弟,都早已独当一面了。
这些军汉看到牛皋都乱纷纷的起身:“牛将军,这边厮坐!俺们好好敬牛将军一轮,为燕王贺!”
牛皋摆摆手:“灌自己就是,爷爷坐哪里,用得着你们鸟管?凭你们这些酒量,爷爷也吃不爽快。都滚蛋!”
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屈盖身边,大马金刀的坐下,笑道:“屈大傻子,和你吃酒,还有三分味道,将大盏来!”
屈盖翻着怪眼,看看牛皋:“怎么不在韩将主身边,出来寻酒吃了?俺虽然残场,也不惧你!”
牛皋哼了一声:“你们能出来耍子,俺就得跟着韩将主捏着嗓门,扭扭捏捏的和那些大头巾打交道?气闷个死人!俺瞧着燕王现下到了如此地位,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有在燕地领着俺们厮杀痛快?如韩将主一般,做张做智,见着大头巾嗓门都捏起来了。生生闷杀人!”
屈盖拍腿大赞:“也就是牛将主你,最对俺胃口!依着俺说,燕王来此领神武常胜军,谁不服打过去就是。犯得着在汴梁折腾?抢了鸟位,也不直什么,俺们这些厮杀汉在,谁敢吭一声,尽管刀枪上领!”
大盏这个时侯送了上来,牛皋一口就是二两下去,拍拍屈盖肩膀。一副深得我心意气相投的模样。
周遭军汉,这个时侯声音都低下去。神武常胜军中,也只有这两人有这般盐酱口。原来还想过去凑凑热闹巴结一下牛皋,现在都默不作声自吃酒,早吃完早点回营干净。
牛皋和屈盖对饮两盏,扫了屈盖一眼:“汴梁传来燕王谕,要在神武常胜军挑五百人,以充燕王身边貂帽都,屈大傻子,你既能厮杀,也有资历,要不要俺荐你上去?”
周遭军汉,耳朵顿时就竖起来了。
燕王身边貂帽都,可是现下军中最好的进身之阶,多少人在其间历练一番,放出来就是都头押队。运气好些,一营指挥使虞侯使也颇有几个。
不过燕王选貂帽都素严,有本事,有胆色,忠心耿耿不必说。也从来都是要临阵厮杀过几次,有战阵经验之人。
不过此次貂帽都一选就是五百,万一祖坟冒了青烟,说不得也落一个名额在自家头上?就算一两年后不放出来为军将,日日随侍在燕王身边,从此就是燕王最为嫡系心腹出身,还怕将来没好处了?
不过牛皋也真是敢说,推荐屈盖入貂帽都。以屈大傻子的威武,恐怕连燕王也能坑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人形祥瑞。
也不知道牛皋怎么和屈大傻子就看对了眼,难道因为这两人都是盐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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